南渡高深莫测一笑,“这年头出外行走江湖,不弄两张假证怎么行?”
吴运谦呆住了,“啊?假证?”
正在这时,岗哨那边来了个日本军官,刚才负责盘查他们的日本军人不知道和这位军官说了什么,那军官面色一变,随即鸣哨声响起,有日本军人喊道:“前面的车队站住!”
江南渡:“坏了,穿帮了,快跑!”
车队加速,后面的日本人见他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立刻鸣枪警示,派人追过来。
江南渡压低声语速飞快地对吴运谦道:“过了前面那片林子就是陕西境内,日本人管不着了,你们只要再赶两天路,就能抵达四川。我们会在这里帮你们拖住日本人,你带着人快走!”
吴运谦:“江镖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您……”
“少废话,快走!”
江南渡吹了一声口哨,也不知道他这口哨里有什么玄机,车队里的所有马儿竟然一片嘶鸣,忽然发足狂奔,载着一众师生和资料向前方树林跑去。
“江镖师!沈先生!”吴运谦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大喊。
“走喽!”范一摇在马车发动时,小马靴一蹬,轻巧地从上面跳下来,同时拔`出一根怪模怪样的棍子,冲吴运谦等人挥手作别。
江南渡从旁接住范一摇,并摸出腰间配枪,神情严肃地看向日军追来的方向。
沈顾让一部分天犬会的人继续随行保护吴运谦等人,另一部分人则是留下来,和他共同阻拦追击而来的日本军人。
江南渡抬手一枪毙了追在最前面一人,对身边的哈士奇犬笑道:“沈二爷,您可得做好了准备,今儿个若是咬死了哪怕一个日本人,回头到了九州,没准要接受处罚。”
哈士奇神情十分平静。当最先抵达的日本军队追上来,双方开始交火,哈士奇毫不犹豫扑上去,狠狠咬住了一个离他最近的日本军人。
颚骨紧紧咬合,牙齿刺入皮肉,血腥满溢口腔。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熟悉到让他在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饱受折磨!
他几乎听不见那人的惨叫。
侵略者们曾逼迫他生啖同胞血肉,他想了那么多办法克服由此产生的心理障碍,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究竟怎样才能彻底摆脱这段噩梦。
那便是以牙还牙,以毒攻毒。
就算回到九州被惩罚又如何?
今天,便是他大开杀戒的时候……
北平沦陷第一日,所有百姓噤若寒蝉,大门紧闭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北平沦陷第二日,宪兵队发出一篇公告,声称日军来此只是为了东亚共繁荣,力求恢复北平一切正常生活秩序。
北平沦陷第三日,商人被迫开市,工人被迫上工,死气沉沉的北平城活过来了,但是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北平沦陷第四日,两个曾在报纸上公开发表抗日言论的教授被捕,以破坏共荣的莫须有罪名被日军砍了头,悬挂于午门之外。
北平沦陷第五日,关门多年的天美娱乐`城在日本军方的扶持下,重新开业,鞭炮声响震半个北平城。
北平沦陷第六日,日本宪兵队又派人来到如意楼,这次同来的还有藤田俊吉。
藤田俊吉在宪兵的陪同下再次踏进如意楼,站在霍颜面前,心中说不出的感慨,一方面觉得这一回自己有了更强的底气,另一方面,又为一个强大对手的民族走向衰落而生出某种难以言说的惋惜。
一个人再强,站在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中,也终将以悲壮的结局收场。
藤田俊吉:“霍小姐,目下大佐让我来问问您,明天就是第一届北平商会会议了,您的就职演说准备得怎么样了?”
霍颜再次看了一眼戏台上的那扇光门,相比于霍老爷子他们离开的时候,光门的面积又缩小了不少,个子稍微高一点的人,已经必须要弯腰才能通过了。
然而她还是没有收到沈顾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霍小姐?”发现霍颜走神了,藤田俊吉又叫了一声。
霍颜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收回来,冷眼看着藤田俊吉。
藤田俊吉挑挑眉,“霍小姐,我理解您此时的心情,但是我之前就提醒过您,如果您不想落得今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好能让我参股。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您也只能接受北平商会会长的任命。”
霍颜冷笑:“藤田先生,您比目下大佐要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做汉奸的。我们霍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藤田俊吉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宪兵,“霍小姐,时到今日,很多事都由不得您了,若是您不同意目下大佐的请求,恐怕今天你这如意楼就要查封,若是依然冥顽不灵,您身边的亲人也可能会遭到连累。”
霍颜:“这个藤田先生不必为我担心,我们家人如今已经不在北平了,这里只有我一个,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藤田俊吉:“哦?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