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噢,对对对,就是她。”接着一抱拳躬身,十分郑重:“在下见过嫂子。”
慕皑满意的点点头,那人再望过来,语气惊喜:“天,慕皓兄,你终于,终于抱得美人归啦,恭喜恭喜啊。”
慕皑脸色稍稍一僵,不过马上恢复了自然,接着笑道:“那是自然。”
柳亦凡面上一惊,转过头去,有丝迷惘地将慕皑望着。
“那既然如此,小弟我就不打扰啦,你们继续。”说完一撩衣摆,抬步走了。
“慕,你不是....等等,你认识他?”
慕皑摇摇头,答得十分利索:“不认识。”
“那他怎会,哦还有你...”柳亦凡接着朝慕皑脸上望去,仔细一看,果真见到慕皑又梳回了男子发式,只和以前略有不同。面上不浓不淡的眉像是画过,变得更浓些....
难道...
柳亦凡脸上神色微妙,像是发现什么,她咬了咬下唇,犹疑地伸出手去。
慕皑一把捉住她的,凑近笑着:“回去再说。”
“你是说,你现在就是...是慕皓?”听完慕皑一字一句的细细描述,柳亦凡心下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慕皑描述得云淡风轻,扇子不紧不慢地摇,仿佛她只是开了个玩笑般轻松。
“可是...为什么?慕,你不应该是他,我喜欢你原来的模样。”
慕皑折扇啪的一收丢在一旁,看着心上人着急的模样,忽的笑了,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稍一用力,柳亦凡便顺势倒在慕皑怀中,后者双手一搂,凑近在她耳边语了几句。
柳亦凡听着听着,柳眉渐渐蹙紧,伸手将慕皑嘴捂了住,认真望进她眼里:“不行,我不同意。”
慕皑好脾气的解释:“好凡儿,你先听我说,我能一直与你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到天涯海角。我知道你愿意,可你要跟着我浪迹漂泊,还是苦了你。”
顿了顿,慕皑若有所思:“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当这慕家小姐有段时日,自然是清楚,天大地大无论我们到哪儿,离得多远可总有一天会被慕家人寻到...我不怕别的,可我上头那两人怕是铁了心要将我们拆散,这我是万万不允的,而我,绝不容它发生。”
柳亦凡眼底神色一晃,眸中涟漪阵阵泛过,她极为不忍地开口:“可你呢,慕,为了我们两人所谓的幸福,你就一直要顶着他的名字、身份而活,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况且,我不想你这样,这样太辛苦了...”
说罢柳亦凡从慕皑怀里站直了身,对这样的事实显然有所抗拒,她摇摇头,忽的想起什么来,试探般的开口:“等等,你若是以他的身份,那他...”
慕皓虽是行踪不明,几月前和慕皑一战,听闻慕皑说两人皆伤的极重,可也仅仅是伤,慕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慕皓不是也...
慕皑心下了然,她站起身走到柳亦凡身边,安慰着轻拍她的背:“他不会回来了。”
柳亦凡迟疑:“为什么?”
“就凭慕一箫把我送回慕府那一刻,他就输了。”
那一日,满地荒凉,满身的血。
慕皑身后几乎被一剑贯穿,伤口随着呼吸撕扯着飞快地失血,身上衣襟被灼灼盛开的血花染红,狰狞刺目。
伤口致命,能感觉到生息在体内快速逝去。慕皑右手支着剑,颓然无力的滑落在地,身前人一步步走来,长剑砥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慕皓身上衣衫浸血,像是在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同样好不到哪去。
他将长剑举起,缓缓对准慕皑心口。
慕皑身下的土壤吸饱了血,殷红一圈圈晕染开,延伸,一丝温度慢慢变得冰冷。
已经疼得麻木,连着身子慢慢失去了知觉,她缓缓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分明。好几个人影重叠,染着血的剑柄像是堆叠在一起,恍惚地晃花人的眼。
那一刻,难得的宁静,除却耳边愈发响的嗡嗡声,胸腔微弱的心跳声,她什么也听不见。
她想,此刻最难过的便是没和凡儿道别,和一句无力的对不起。但这有什么用呢。
罢了罢了,她看到自己这番模样,定是要心疼哭的。
永别了。
剑锋入肉的声音传来,慕皑缓缓闭上了眼,等待死亡真正来临。
却意外地没有感受到痛楚,慕皑努力睁开眼,剑尖直指心脏位置,停在一寸开外。
眼前人影幢幢,渐渐合成了一个,慕皓死死瞪着自己,眼眶倏地睁大,溅满鲜血的面容变得扭曲,满眼的不甘。
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深红的血线顺着嘴角淌下,细细滴在剑柄之上。
顷刻慕皓朝着自己缓缓跪下,倒地。
意识在那一刻终于涣散,她没来得及看清赶来的人,撑着的身体颓然倒下。
记得几日前,便宜爹娘看到自己手中慕皓的挂玉时,眼底的震惊。
向来沉稳的慕启晟,看到带血玉时,指着自己的手指哆嗦着,正声:“你...这是哪儿来的?”
慕夫人在一旁点点头,仿佛方才的话题转眼已被忘得一干二净。
慕皑一字一句,反去质问:“你们怎么就不问问,当日我怎么伤的那样重,而看见这挂玉时,你们一个个却不得了的着急?”
顿了顿,像是自嘲:“也是,一个你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我自然是不及你们待他的感情。”
慕皑于是放手一搏,凭慕家的情报网,这么多时日来应该是知晓慕皓尚在人世,只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