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彦没猜错,郭舒确实有医馆的地方可以住,郭舒也没打算跟着萧恒彦住。对于郭舒来说,过来的原因,不过是确保萧恒彦可以拿下这份大功,并且借此在朝堂上彻底站稳脚跟,并且越快越好,越早回到京城,也能防止其他人下黑手,至于其他的,郭舒还真没想过。
但是岳州的情况还是超出了郭舒的想象,郭舒从未经历过瘟疫,生长在21世纪,唯一的记忆就只剩下了**,只是那个时候政府控制的很好,郭舒还真没见过如此尸横遍野模样,对于那造成欧洲三分之一人口消失的鼠疫,郭舒的印象也只仅限于书本上。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让郭舒有点缓不过来。
东西才刚刚放好,郭舒便赶向刺史府,太医和萧恒彦都在刺史府,郭舒斟酌了几天,看着手里一个小小药箱的青霉素,心里仍有些忐忑。青霉素可以抑制细菌,可以治疗由鼠疫杆菌和肺结核病菌引发的鼠疫和肺痨,但对于同样是有霍乱弧菌引起的霍乱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青霉素对霍乱弧菌却有较好的抑菌作用,但郭舒前世毕竟不是医生,这一时也没有练手的经验,拿不准药效。郭舒必须要找人来试药,但这件事却必须要告诉萧恒彦,由太医们同意才行,不然单靠郭舒和云惠医馆的人推广没用,必须要经过正规的政府机构。
一路策马到了刺史府,刺史府门前已经没有人了,郭舒也不好硬闯,只好安安分分地递上名帖,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召见,行至大厅才发现太医们早已在大厅里跪倒一片了。
“这么多人都拿不出一个治疗的方法来吗?”萧恒彦压抑着暴怒的声音传来,郭舒停了脚步,还是谨慎地进去了。
“臣女参见徐王殿下,徐王殿下千岁。”郭舒背着药箱正经地拜倒在地。
“安贞郡主起来吧,地上凉,我这里实在有些事,你有什么事要说吗?”言语之间已经软下来了。
“臣女有一种药,对疫情也许有帮助,只是,臣女想得到太医院的支持,希望太医院能帮忙推广,臣女毕竟在医学方面人微言轻,此事交由太医院方妥当一些,还望殿下批准。”郭舒恭恭敬敬的回道。
谁知下方的一个年轻的太医冷哼一声,“恐怕郡主并非我杏林中人吧,若是,此等名医我等竟未曾听说过,实在是我等之过,不知郡主的方法是什么,说出来与大家交流一二可否?”
虽然听着还有几分尊敬,可那语气,摆明了就是暗讽郭舒什么都不懂却指手画脚,一种傲气油然而生。
可郭舒却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萧恒彦。萧恒彦此时无比挣扎,郭舒的医术他其实也不清楚,更不知该如何评判,虽然从他个人来说他还是倾向于相信郭舒,但是很明显,郭舒太过年轻,而拿出诊治方法却并不能服众,贸然来找太医院,就像是再说太医们还不如她这个弱女子,自然太医院不会如她所愿。
“郡主有方法么?”萧恒彦装模作样地问道,“本王虽然不懂医术,但问一句这个要真有作用吗?若是贸然去试,那可是活生生的人,郡主可有把握么?”
“没有。”郭舒回答得斩钉截铁。太医们脸上的嘲笑之意更甚,只是一个个头低了下去,不敢探起头来,毕竟是郡主,他们还不敢做的太明显,面上的尊敬还是要给的。萧恒彦听罢皱起了眉头,迟疑着说道:“这可开不得玩笑,郡主既无把握,还是......”
“我是说,这个药才刚刚出来,还没有人试过,只是找了些动物试了一下,这次是个好机会,所以我想找人试一试,保证不会出人命。”郭舒早就想到不会有这么容易,她早就准备好了。
“郡主,平民百姓也是一条命,贸然拿百姓的命去赌,怕是不打妥当吧,郡主三思。”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太医说道。
“我没有那他们的命去赌,我只是拿不准这个药对患了疫病的病人效果如何,我自然不会拿人的性命开玩笑,我虽非什么名医,却还是学过几分医术的,医者的仁心我自然不会忘,太医多虑了,我只想在他们身上试试这药效果,若是效果不好,不用就是了,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漠视人命的人不成。”
“不敢不敢,臣不敢如此揣测郡主。”
“你的意思很明显,你若真信不过我,我大可以现在就给你试一试,看看会不会出现太医想的那般情形。”郭舒不轻不重地回道。
“陈太医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人的体质生有不同,病情自然千变万化,对症下药方是正理,也许这药对他人无害,但不能保证对每个人都无害,对某一个人有用,亦不意味着对另一些人有用,况且万一药理相冲,或是一个不小心,怕是会酿成大祸,不知郡主的方子是何等神方,不知老朽可能观摩一二?”一个看起来更加年长的太医说道。
“不是方子,就是一种药,是新的药,我给不出方子。”郭舒摆摆手,中医讲究中庸调和之道,多是混方,多种药一起用,混合起作用。可西医的药往往就一种,两种药混起来的用法都很少,怕有什么药性相冲的地方。这是两种不同的理念体系,郭舒也没办法解释。
“仅仅是一种药么?不知老朽可否一观。”老太医缓缓说道,言语间还是有几分敷衍之象,郭舒听的出来。有时候有地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些太医还不敢随意全盘否定她,至于学术上的讨论,郭舒并不介意,只能这么想了,要不然郭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