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仗着辈份大,满嘴刻薄毫不留情,都是娘生爹养的,说我是贱玩意儿,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啊,我是夜也盼日也盼,就盼着你早点儿死,这个家早点分,分了一干二唔唔唔唔唔……”
施安平反应稍慢了些,他没有想到,媳妇竟然连奶奶都敢顶撞,还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顿时就吓出身冷汗,赶紧捂住媳妇的嘴巴,强行拽拉的往门口走,眼睛盯着地面,都不敢看屋里的人。
正站在首饰盒旁边的施小妹,见屋里人都望向门口的爹娘,伸出爪子飞快的往盒子里抓了把塞进衣兜里,噔噔噔的就追着爹去。
“站住施小妹,你敢偷我的东西!”施小小余光看见了,大声喝了句。
被六儿媳气极的焦氏,当即就抓住了跑到了自己面前的小曾孙女,狰狞着脸,狠狠的甩出一个巴掌。
瘦小的施小妹被太奶一个巴掌甩到了地上,塞进衣兜里的玉珠坠子也随着掉落到了地上。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爹——!”
施小妹的一声大哭,尖锐刺耳,惊天地动,张大的嘴巴,少了一个sh牙,还在流着血,血淋淋的红色,分外的刺眼。
施小小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
第50章
自前几天开始, 施小妹的sh牙就隐隐有些松动, 她总会用舌头去顶, 因为疼, 便想要牙齿快点掉, 长出新牙就不疼了。
焦氏的一个巴掌,恰好就把即将要掉落的sh牙打掉了。
就算牙齿松动的厉害, 随时有可能掉落,可被硬生生的打掉,仍是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把媳妇拖进屋里的施安平,听见闺女的哭声,顿时就有些慌了,匆匆地将媳妇推进屋内,他则大步出了屋, 顺手将屋门关紧, 就着模糊的夜色,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东厢跑去。
闺女向来爱哭, 受了点委屈就会跑他跟前哭,可他从来没有听见过, 闺女哭得这么伤心, 听得他心都是疼的, 额头急出层细细的密汗。
在他把媳妇带走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闺女会哭成这样。他跑边跑想, 甚至想, 如果闺女是真的受了委屈,他会愿意替她出头的。
施小妹坐在地上哭,边哭边抹着眼泪,满嘴的血混着眼泪,被她的手抹得满脸都是,手上也是,昏黄的灯光里,一眼看去,是惊心动魄的悚然。
“伤哪了?这是怎么回事!”施安平三步并两步冲进屋里,把坐在地上痛哭的闺女抱进怀里,直接拿着衣袖替她擦脸上的血迹,他憨厚的眉眼,有种说不出的森冷。“小妹,谁打你了?”
焦氏站了出来。“我打的。”声音硬邦邦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伸手偷,跟她那没脸没皮的娘一个德性!”
施安平这才发现地上掉落的珠玉坠子,他冷冽的脸色,忽得变青变红,看着怀里哭成一团的闺女,嘴里还流着血呢,模样说不出的可怜,他满腔怒气怎么都撒不出来。“奶奶也不该出手这么重。”顿了下,又添了句。“孩子到底还小,见着这些漂亮的物什,有些迷了眼也正常。奶奶对小妹娘心里有气,该冲着我来,不该冲着小妹来。”
气氛变得微妙,甚至有些紧张,屋里站满了人,却没人敢出来和稀泥。就连吕氏,也默默地低垂着眼眸。
“你在怪我?”焦氏声音有点飘,有些不敢相信。
施安平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怀里的小闺女,闷闷地应着。“没有。”
“你们觉得呢?施小妹是该打还是不该打?”焦氏突然扫了眼屋里所有人,硬邦邦的问了句。
焦氏没有等到儿孙们的回答,却是屋外响起了于氏状似疯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可怕。
“你个老不死的,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抓着一大家子陪着你,死活不分家。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舍不得放手,是不是死的时候也想把一大家子给拉上跟你陪葬啊!也得看这些个肚里奸的愿不愿意。你以为他们是真不愿意分家啊,他们一个个巴不得分家,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个不要脸的老货,满嘴就知道喷粪,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的,骂你尖酸刻薄,以为自己多有面子,多风光呢,吃|屎去吧你!我都听见了,我就想着寻个好机会再告诉你,气不死你这老货,哈哈哈哈哈。”
“马氏去找柳氏说话,青天白日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呢,还关紧着屋门,一看就知道不干好事儿,我就躲在门口偷偷的听啊,听啊,听啊。马氏说我知道你怀孩子了,你按我说得做,咱们肯定能分家。”
“敢骂我没脑子,爱上跳下窜的闹腾,我都听见了!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我都听见了呢,她们俩个还自以为是,哈哈哈哈,俩蠢蛋子!真是笑死我了,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呢。马氏说由她来激怒家里俩个老不死的,就焦氏那尖酸刻薄样儿,气到一定程度肯定会把整个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