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的人生再不会有一个二十五岁,也再不会有赵云牙了。
或许就该是这样吧,人生,总有一些人会突然离场,也有人会突然出现,而我们能够做的,只有接受,不论悲喜。
我同余秋滨的关系开始亲密起来。
从那晚之后,他在我家住了好几晚。明明就很贴心,却又非得嘴犟,说自己只是单纯想要蹭饭吃。
他像疯了一样地喜欢吃火锅。
这天晚上,他下了班,又准时来我家,暗号是敲门声,三长一短。
我把门一打开,一束鲜花立即扑面而来。
“喏,这花送给你,礼尚往来。”
强行把花塞到我手里后,他就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了,不停地换台,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我拿着一束鲜粉色的康乃馨,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你的窗台全是草,翠绿翠绿的,一点儿都不鲜艳。”
我:“……”
那我也不需要你送我一束鲜艳鲜艳的康乃馨啊!
我又不是你妈。
“余秋滨,你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从来没送花给女生过?”
“谁说的?我每年都给闫护士买一束,她最喜欢这花了。”
“那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
我提出一根康乃馨,倒着捏住花茎,边晃边问他:“你说这样看,它像不像一支炸了毛的毛笔?”
余秋滨白我一眼。
“这么鲜艳的花,你不说它像星星什么的也就算了,居然像毛笔?还是一支炸了毛的?你这个人真是太不浪漫,太缺乏创意,太没有生活情趣了!”
“难道不是么?真的不像么?我觉得很像啊……”
我做饭的时候,余秋滨一般都在客厅看电视,当甩手掌柜,等着吃现成。
这天他却钻进厨房来,两只手捂在肚子上,说:“有什么吃的没有?热乎的。我今天肚子特别不舒服。”
“不舒服你就多揉揉。我饭还没做好,要不先给你热杯牛奶?”
“我不喜欢喝牛奶。”
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跟我奶声奶气地撒娇。
正撒着,忽然一声闷响传来,跟着一股无形的臭鸡蛋味儿开始在空气中弥散。
他放了个悠长的屁。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步,一把捂住我的口鼻,道:“马小云,你要相信,我的第一想法绝对是憋住。奈何屁已上膛,不发不行。”
我皱着眉头往旁挪动,去打开了厨房的纱窗。
“你今天吃啥了?”
“大概是那些没有机会被完全消化的大批食物残渣们阴魂不散怨念横生集体造反了。”
这话听着耳熟啊。
那天分明就听见了嘛。
此时余秋滨的脸上极不自然,屁股还东扭一扭,西扭一扭。
我知道,他正在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兹事体大。
“要不你先去厕所吧?撅起屁股,一次性放个痛快!这儿毕竟是厨房。”
“得令!”
余秋滨捂着肚子窝着腰,跐溜一下就逃走了。
人已动,味儿不去。
我这才开始发笑。
以前的秋医生,端庄仁厚,往那儿一戳,你的腰杆子自动就会朝他躬下去。
可现在呢,他在我心里,是彻底的没有形象了,尤其是今夜。
他就是个移动的沼气池。
我发财了。
饭做好了,他一个人的小火锅,我还是吃我的青菜叶子。
“马小云,科学研究表示,肥胖的背后,是基因作祟。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会胖的人,比如你,怎么都会胖的。吃饭会胖,喝水会胖,甚至看一眼肉,闻一口味儿都,会,胖。这是天生的。”
我咽口气,道:“余秋滨,你真是我平生所见,放屁最臭,说话最难听的人了。”
“那也是天生的。”他朝我矜娇地吐了吐舌头。
哇呀呀呀,可了大恶!
“你这个人真的是,明明才告诉我什么是平台期,现在又来念叨我,你到底有没有立场啊?”
“哎,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三无人员——没有立场,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我:“……”
我说不过他,干脆端起碗,蹲到厕所去吃。
我宁愿跟饺子共进晚餐,忍受它的吃没吃相,以及边吃边尿,也不想再听余秋滨这个蔫儿坏蔫儿坏的毒舌医生任何一句“苦口忠告”了。
他竟也端着碗追到了厕所。
“马小云,我真佩服你,真的,你能在不科学的道路上,走得这么坚定铿锵,着实令人佩服!”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谁不想又偷了懒又享受了美食又不因体重的增长而产生自我厌弃?等你像我这样,胖到门都不敢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