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殇城 ...
洛阳城外。
道上,一驾马车疾驰而过,尘烟弥漫。
青衣的侍者勒缰减缓车速,侧首向车内道:“主子,我们要回临安吗?”良久,车内人声传出道:“不。回殇城。”
侍者怔住,急急停了车,低声道:“主子若是早看清这世态炎凉,也不必吃那些苦头了。”话音未落,寒凉的话语萦入耳鼓:“若是看清,又何必自苦。”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过后,轻道:“一切只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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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城。未央宫正殿。
沸反盈天。一众朝臣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低声地对话。
正此时,一名玄衣的少年步入。墨玉的簪子简单地束住及腰的乌发,袖口下摆仅是轻压了一圈乌金线。未见半分奢华,却是让人甘愿居于其下。
少年抬手挥退身后紧随的侍卫,步上金阶。衣袂轻扬,略显散漫地倚在案后的御座上。
本是喧嚷的殿内瞬间岑寂下来,朝臣伏跪一地。声如钟磬,萦响金殿:“臣等恭请国主圣安!”少年抬眸,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却终是未发一言。信手自袖中抽出一纸卷轴,随意递于右手边侍立身后的凌末。凌末接过,展开念道:“朱眀涯,穆临文,任商谨,沈召墨,风尺阅,莫远遇。”
话音方落,凌末将纸卷交与少年,躬身退后。
少年轻捻着指尖的薄纸,似是无心道:“拖下去,杖毙。”殿中,当即陷入纷乱。少年绝对无视阶下的挣扎求饶,不经意般将纸张化为风烟,淡淡地望着殿外繁华凋零的景致。
耳边,是刑杖重重击在身上带出的钝响以及声声凄厉悲绝的哀叫,一切都仿佛与那晚重叠。少年握紧了十指,您,也是如此吗?如彼时夙染,今日无忧。一样的冷情狠绝,于加诸旁人的折磨视而不见。
无忧,今后,你便只是无忧了。呵......这便是自由了么......自嘲的笑仍挂在嘴角,少年的眸光暗沉,似有着化不开的浓重的忧伤。
直至侍卫入殿还令之时,无忧方从过往中脱身。轻闭了下眸子,恢复一贯的冰寒:“无忧继任国主以来,自认待诸位不薄。诸位何以如此相待?况,无忧纵是身不在离国,诸位也该记着,在我无忧宫下做手脚,也该量力才是。”
望着伏跪一地丝毫不敢分辩的朝臣,转念,无忧沉声道:“念在诸位初犯,无忧亦不会不明事理。此次,无忧只诛主谋,只当诸位身不由己,过往不究。另,无忧去国多日,国事繁冗,诸位想必是劳累得紧。三年的薪俸,算是无忧的见面礼。”
众人皆暗自舒气,齐声道:“谢国主赏赐!臣等愧对国主。”无忧轻
12、殇城 ...
抬右手,道:“平身吧。”待众人立定,无忧方道:“召墨尺阅有负无忧信任,私相授受勾通奸佞。而今,相位空悬,终不为长策。无忧有意以千领主为相,兼领吏部之职,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尽皆躬身道:“国主圣明!”
无忧冷笑道:“如是,便好。”言毕,自顾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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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偏殿。
无忧坐于案侧,信笔写着什么。一名绯衣女子立在一侧,轻轻启齿:“门主。”无忧轻顿了下,停笔抬眸望向女子道:“是谁?”
绯衣女子应道:“大理寺丞李陵晦。”无忧低喃:“大理寺丞?!他是谁的人?”
绯衣女子道:“门主,此事牵连甚广,又是京都洛阳天子脚下,若是尽数灭门,怕是会让人看出端倪。”无忧轻道:“无妨。临安那次,幕后之人竟会找上无忧宫动手,足见谋反之心。如今,京都难回。留下这样的隐患,夙染终是不能心安。”
绯衣女子轻叹道:“门主即是不能放下,又何必勉强自己回来。”无忧良久道:“饰颜,清心诀可有消息?”绯衣女子道:“恕属下无能。”
无忧轻道:“饰颜,你不必赔罪,此事是言夙染牵累了无忧宫,更是对不起师父。”绯衣女子正要相劝,无忧抬手道:“饰颜不必忧心,夙染自有分寸。下去吧。”绯衣女子答是而退,回身轻掩上阁门。无忧闭了眸子,不发一言。
许是无忧手上沾染了太多血腥,上天是一刻也不肯多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