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我搬过来你就来和我吃个乔迁饭,我请客。”
倪相平眉毛扬了扬,也没有真的笑得很开心。
倪依岚盯着他好几秒,以至于倪相平以为信号不好卡住了。
她才突然正经了起来:“海海呢?你带吗?”
“嗯,我带。”倪相平嘴里发苦,抿了抿嘴唇,“毕竟我也不能指望秋嵩祺……”
“好啦好啦!不难过不难过。这不还有我可以搭把手嘛。”倪依岚赶紧打断他的不良情绪,“过几天我去你的新家你请吃饭!”
“好。”
中介把钥匙交给他就离开了,倪相平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挺久,像在为适应一个新环境而作出努力。
大约五点钟,他才起身出发,迎着夕阳,他去了幼儿园。
五点钟多一点,秋嵩祺没有来接他。
但他今天稍稍等了一会,十分钟十分钟地等,然后等了六个十分钟,秋嵩祺也没有来。
“我到底在想什么。”倪相平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力,指尖发了白。
他赶紧下了车,去幼儿园领回秋海海。
秋海海正坐在石头块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
老师守在他旁边,幼儿园已经没人了。
老师看到他终于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家长又要迟来了。”
她把海海牵到门口:“早点休息吧,以后尽量早点。”
“抱歉。”倪相平抱起海海,“不会有下次了。”
他看着秋海海好一会,摸了一下海海的脸,轻轻对他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第6章
会议室里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传出几声沉重的叹息。
气氛很焦灼,秋嵩祺坐在长桌左边第一个位置,手指转动几下,笔就跟着飞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桌面。
“这个方案不行,不论如何都要改!”坐在正中间的戴博对着远程屏幕上的kt代表说。
戴博是秋嵩祺所在公司的董事会会长,行为方式在秋嵩祺看来,只有呆板和刻薄两个词可以形容。
硬要再加一个词,那就是执拗。
不让对方妥协就不会退步。
秋嵩祺一直在看手表,从四点钟开始的会硬生生被开到八点,方案被改了无数次。
所有人头都改晕了。
“可是这已经是对于双方而言最优方案了。”kt代表隔了几秒延迟后说,随后传上来一份文件,“秦总说不能再改了,否则合作就难以进行。”
秋嵩祺知道这次合作利益最大方是kt集团,但他并不在意这一点。
所谓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对方是老牌大集团,要的是坐收渔利,自己这边要的不过是个曝光度。
联名上新正好可以做到这点,所以秋嵩祺代表公司答应了对方的合作邀请,只是没想到戴博这么执着于利润的分配。
“会长,”眼看这么拖下去不是个办法,终于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低下头很戴博说了什么,戴博几分钟后敲了敲桌子,“先散会,秋嵩祺你留一下。”
秋嵩祺心里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如释重负散去后,戴博开始怒骂:“我说过多少次第一方案一定要先给我过目,一定要!你为什么擅自做了决定?”
“我组织过会议了,董事会的人半票以上通过了。并不是擅自决定。”秋嵩祺解释,心里也很恼火。
对于戴博这样老一辈的企业家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钱很重要,但名更重要,有了名自然就有了钱,戴博怎么就不懂呢。
“谁让你擅自组织会议的?”
“不是擅自组织,我本身就负责和kt的业务链,属职责范围之内。”
秋嵩祺这话没错,戴博有点恼羞成怒,把手机丢在桌上:“回去!明天说!”
“会长再见。”秋嵩祺带着愠怒出了去。
他哐得关上车门,关于接儿子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路骂着那些穿来梭去的车,回了家。
回到去的时候是八点半,家里灯亮着。
他也挺久没这么早回来过,换做平时,他现在应该还在和戴博唇枪舌战,但今天他选择接受“明天再说”。
毕竟倪相平在和他闹着离婚。他多少还得顺着他点。
秋嵩祺一打开门,房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倪相平蹲在其中一个箱子后面,只能看到半个脑袋,像个兔子露出两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