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时,外头又响起了叫门声。
男人中气十足地说到,“冯大师,我是廖朗,预约今天的问脉。这会早到了,方便先进店吗?”
冯黄撩了撩头发,才想起今日有预约客户上门,本以为可以懒洋洋地躺着,看来还是要开工了。
“你们介意等等吗?”冯黄看向言不周与展昭,“问脉很快的,为他看看刺青出了哪些问题,多半都能当场处理了。”
当然不介意。
两人正想了解更多关于刺青的事情。
廖朗被叫进门后一听冯黄说有朋友来店里坐坐,他是半个字都不提让多出来的两个人离开,足见刺青圈的人对冯黄的尊崇之态。
“我的问题说来很简单,不怕三位笑话,就是腹部的这个刺青变样了。”
廖朗边说就解开了衣服,他发福的肥肚子上纹了一只仰天而啸的肥狗,那狗子胖的怎么看都似怀了八只小狗。
加上肥狗仰望的圆月,怎么看都不似再看月亮,更像是在垂涎欲滴地看着一块月饼。
言不周努力克制住不要发笑,她看着廖朗肚子上的肥狗太神似哈士奇了。这年头尚且不能在大宋觅得二哈的踪迹,怕也没人知道二哈与狼的似是而非。
“十年前,我纹的是一头狠狼。”
廖朗尴尬地讲述起纹身的来历,当年刺狼是取了他名字的谐音,彰显他威风赫赫的一面。“没想到这些年肚子发胖了,它跟着成了这个模样。听说冯大师有办法无痛消除刺青,我想求大师把这头狼给洗了。”
冯黄听到这里不加掩饰地大笑出声,“这是狼?你还是放过狼吧。没问题可以洗。把你的身份文牒拿出来,我记录一下就帮你洗,但我们说清楚了,这洗的是肥狗不是狠狼。”
“哈哈……”廖朗苦中作乐笑了起来,“能洗就好,能洗就好。年轻的时候,听说纹身有不少讲究,选了一个八字相合的图样,却万万没到十年后它会发福。”
即便不做老大好些年,但是身上多了一只肥狗,那还要不要面子?
廖朗听圈子里的人说京城有一位雕青圣手,各种纹身的疑难杂症都能瞧一瞧,这就抱着能洗掉则洗的想法来了。
不仅在汴京,放眼整个大宋,远到辽国西夏,市面上就没有能完全洗干净刺青的药水。
不过,冯黄的来历与众不同,从丹穴山来的凤皇必是手握秘方。只要来的人出的起钱,又没有什么身份问题,他会酌情为对方洗去纹身。
洗纹身没用太久。
廖朗见识了一回‘药到病除‘的功效,半个时辰不到,一肚子横肉上那只想吃月饼的狗子就清干净了。还真是完全不疼不痒,哪怕是一掷千金,这药效值了!
“好了。你有什么朋友想洗刺青,也可以介绍来我这里,只要和我的规矩,我愿为被刺青杂症困扰的人排忧解难。”
冯黄收下了一千两纹银笑着送走了廖朗,这下挂了今日歇业的牌子,转头继续刚才还没开始聊的闲谈。“展大人想要询问我有关刺青的什么事情?”
展昭带来了那根被公孙策端详好久的白骨,“这上面的墨青扎痕应该是刺青时留下的,我们想问问冯大师是否听说过刺青圈子里有谁行事诡秘。时间是比较久远了,二十年前以烧伤的方式为人消除刺青,或是传出过特别厌恶纹身的人做了过激行为。”
二十年太远了,远到很难打听。
冯黄来到汴京开店也就三年,因为他的技术卓绝备受推崇,确实也知道不少旧事旧闻。
“烧伤,这种作法纯属掩耳盗铃,即便烧了皮却也留了疤。”
冯黄细细看向人骨,这等程度的墨青汁液入骨算得上很严重的刺青失误。
“如果我猜测没错,言老大一起来就表示此案中出现过鬼魅踪影。虽然我没听过二十年前与烧伤有关的刺青怪闻,但可以为你们查验一番这刺青用料。
刺青的图样有讲究,所用颜料更有讲究,普通的植物萃取汁基本无大碍,倘若加上什么动物血液就不好说了。”
一根骨头,只剩两点墨痕。想要借此来查验刺青颜料的配方,在这个年代不借以妖力,普通人还真没手段仪器进行检测。
哪怕冯黄也没法在片刻间给出结果,是让两天后来取检测结果,说不定能对解开烧伤之谜有所帮助。
*
另一头,廖朗洗掉了让发福的狠狼刺青,神清气爽地在圈子里为冯黄吹了一把他雕青圣手的神技。
“阿三,上回你问过我洗刺青的事情,说是你的一个老乡也有相似的困扰。这回我亲自试过了,效果杠杠的。只要你老乡付出起诊金,他的刺青也不是什么官府刻字刑罚,那就别犹豫去找冯大师。这都要排队预约,宜早不宜迟。”
余三看了廖朗干净到不留一丝墨痕的肚子,眼见为实地对于冯黄的技术有了高度敬佩,却是叹了一口气说起了老乡胡强,“一千两银子,胡强可出不起这笔钱。恐怕他的所有家当加在一起,连十两都不到了。”
廖朗不由惊讶,余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