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茹素面色难看,薛世楠也不忍再逗她,“傻瓜,别担心,有你在,我怎么会舍得死。”
她的脸悄悄爬上红晕,一副女儿娇羞媚态,她把血帕洗干净,又把薛世楠身上的血渍擦干净,“大将军还有心思说笑,流了这么多血,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已经吩咐阿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薛世楠站起来,动作迟缓地把衣裳穿好,他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不了,我打算去巡视军营,让他们彻底打消疑虑……”
“你现在这样还怎么去巡视军营,等一下伤口的线有绷开!”
怪不得,他刚才说还有一次缝伤口的机会,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打定这个主意!
“没关系,这点伤我还死不了!”
薛世楠穿戴整齐,站立的姿势不同往常,微微有些弓着身子,虽然他的笑容很灿烂,面容依旧苍白憔悴。
“更何况,我的伤口绷开,还不是有你嘛!”
秦茹素见他就要走出去,急忙拦住,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但是她可以换个方法。
她抱着薛世楠的腰,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薛世楠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秦茹素露出狡黠的笑容,“为了大将军,奴家什么都肯做,还望大将军成全。”
薛世楠脸色阴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忽然大喝一声:“女奴茹素,你太放肆了!”
一声暴喝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这一嗓子的声音可不小,气势如虹,一大半军营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站在帐篷口的阿良最先反应过来,听到薛世楠在发火,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一想到秦茹素之前的叮嘱,一时又有些进退两难。
他正踟蹰,就见薛世楠一脸怒色,手持马鞭气冲冲地走出来,还没走两步,秦茹素也跟着跑出来,死死地拉着他。
只见秦茹素神色哀伤,双膝跪地,神色恳切地求饶道:“大将军饶命,奴家再也不敢了,请大将军绕过奴家这一次!”
阿良有些发懵,刚才两个人还如胶似漆呢,怎么一转眼,大将军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跟着大将军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大将军发这么大的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世楠怒喝:“放手!”
秦茹素泫然欲泣,“不放!”
薛世楠看起来已是怒极,拿起鞭子就抽向地上的秦茹素,“别以为本将军平日宠你,你就可以任意放肆!”
鞭子抽打的力道又狠又快,秦茹素也不躲闪,身上的衣裳骤然撕裂。
阿良倒抽一口凉气,傻愣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求饶,“大将军,看在秦姑娘平时尽心尽力照顾大将军的份上,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也请您绕过她吧。”
“滚!今天任何人休要为她求饶。”
他们的吵闹声很大,引来不少人走出帐篷,赛格也在其中,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秦茹素生生受了一鞭子,白皙的皮肤抽出一道血痕,她却依旧没松开手,死死地抱着薛世楠的大腿,哭喊着:“大将军,奴家一心只盼大将军好,从不敢有半点异心。”
薛世楠充耳未闻,根本不顾地上的秦茹素,大步向前走,可是腿上托着这么一个人,走路迟缓不说,根本使不上劲。
他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女人,双眸充满怒火,抬起脚就把秦茹素踹倒在地,“放肆!”
秦茹素应声而倒,终于泪流满面,话不成句,“既然……大将军不原谅,那奴家只有以死谢罪。”
说着,她站起来一把抽出阿良的配刀,对着脖子就要自刎,刀锋刚刚碰到脖子,风驰电掣间,就被薛世楠踹向她的手腕,及时救下。
薛世楠的脸色都白了,估计也被她的决绝吓住,他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无声地叹了口气,“好,你既然有如此决心,本将军就成全你。事已至此,我既往不咎,你自己去军医那领药吧。”
说完,薛世楠拂袖上马,自去巡视军营了。
阿良见大将军离去,急忙上前查看秦茹素的伤势,“姐姐,你没事吧?”
秦茹素脖子上的伤口虽浅,却血流不止,她用手捂着,淡淡地笑了笑:“放心,我没事的。”
她背上挨了一鞭子,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稍稍用力还是会疼痛万分,她谢绝了阿良的好意,自己起身向军医营帐走去。
在经过赛格身边时,秦茹素见他目光深锁着自己,她不在意地点头笑笑。
赛格面露疑惑,心中腹诽连连,大将军和这女人连手唱的是哪一出?
他觉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随即不动声色地跟在秦茹素的身后,一起走远……
这一夜万籁俱寂,大将军带领几个校尉神采奕奕地巡视军营,军营中的那些关于大将军受伤的传言不攻而破。
只是当夜里,另一个流言在军营里传开,听说大将军不知为何训斥女奴,还出手打了她,女奴浑身鲜血淋淋的。
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事人之一的秦茹素,已经从军医领了外伤药,走出军医营帐不远,她就发现身后跟了人。
秦茹素见那人没什么恶意,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笑道:“别跟着了,还是出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