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花茶,而如今的她则似被热水冲泡开来一般,重新伸展开来并散发出更浓郁的芬芳。
卢念云目不转睛地瞧了片刻,微微一笑,感情这种美好的东西虽然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可看见了才知道还是会忍不住羡慕,人活着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忍不住羡慕。
那边,祝天韵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了在场的官员,即使有个别的几位还半信半疑但大部分人基本是接受了。
一时间只听“先帝英明”之声不绝于耳。
“该去干些正事了。”谌师弈抬眸望向皇宫的方向。
卢念云当然明白她说的正事是什么,凑近了低声道:“病未入膏肓,心却已无药可救。”
“离开时我便说过,这京城,我是一定会回来的,故人重逢,我很期待。”却是祝天韵走过来,声音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然而那只揽住谌师弈的手却暴露了他心中的怨怼之气。
谌师弈与他十指交握,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似是见不得他刻意隐忍压抑,轻声细语道:“你想怎样都好,我总是会陪着你的。”
这样温柔的谌师弈,卢念云没有见过,想来祝佑杞大概也不曾见过,这样想着,卢念云不由叹了口气,祝佑杞此人当真的可恨又可怜,他大概不会明白,他如此执着想要重新夺回来的谌师弈,其实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祝天韵大步向前,再开口声音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皇上既然身子不适,为了我大宁的国祚万年绵长,本王这个做叔叔的也该提醒皇上考虑考虑储君之事了。”
卢念云双手收紧,储君吗,终于……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多么真实又多么不真实,她,卢念云就要成为太后了。
曾经,她的愿望是吃饱饭活下去,是以还被谌师弈撞见过她大快朵颐的模样。接着,在看多了那些小姐妹的下场后,她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弃子,于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用。再后来,她攀附上了祝佑杞这棵大树,只是一开始便知道只关利益并非良人,所求的也只是皇后那个位子罢了,然而突生的波折令她意识到祝佑杞这个盟友太不靠谱,这才萌生出当太后的念头。
太后,太后……卢念云在心中念了两遍,眸色转深,她会成为下一个郑柔吗?不,她不要。电光火石间,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无论皇后还是太后,权力都要依附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男人,既如此为何不干脆像那个位置伸出手呢?
谌师弈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卢念云心中一凛,虽然她及时收敛了情绪,可谌师弈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却像是能照进人心里的光,在这双眼睛下一切心思都无处遁形。
她心中惴惴,可谌师弈却对她眨了眨眼,一闪而过的笑容意味深长,如果她没有看错,那笑容里有赞许的意思?
卢念云心头大振,她……她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一章请皇上退位
“师姐!”祝佑杞垂死病中惊坐起,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师姐,是你吗,师姐?你来接我了?”
谌师弈抱臂冷冷看着面前这个短短半年多时间便消瘦了一圈,浑身写着虚弱二字的男人,心中毫无同情,想得是这毒药效果真不错,比“呆若木鸡”都厉害,虽然有些惋惜,但她还是决定让这款毒药和“呆若木鸡”一起消失,此等没有解药的害人之物太过伤天害理,不该存在于世。
祝佑杞很快从最初的震惊和欣喜中回过神来,神情突然变得惶恐:“不,不,你别过来,朕还不想死。朕还年轻,朕不会死!”
谌师弈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一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当年那个乖巧孤独,会别扭地叫她师姐的少年是真的死了,眼前这个人只是个被权利yù_wàng吞噬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于是,她退了出去,换祝天韵进去。
祝佑杞见她消失,微喘了几口气,歪倒在榻上,刚刚那一番情绪激动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然而没等他缓过劲来,眼前却又出现另一张他怎么也不想见到的脸,激得他胸口一痛,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祝天韵!今日怎地竟叫他瞧见已死之人,难道他真的时日无多,将死了吗?
大约是军中的历练加剧了祝天韵原本骨子里就有的无赖痞气,闻言他笑得非常兵痞:“皇上即便登基了不便叫老臣一声皇叔,也该称老臣一声信王,怎地直呼老臣的名字呢?看来,当真如皇后所说,皇上已然病得不轻了。”
他一口一个老臣,一本正经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
“你……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祝佑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怔了片刻,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没死,你竟然没死。你没死,那师姐自然也不会死,哈哈,所以刚刚真的是师姐。”
他笑得太厉害,牵扯到胸口的旧伤,爆发出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毫不在意地口中泛起的腥甜之气,“你回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呵,你配吗?”祝天韵突然敛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