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家里闲到发霉的林栖木决定重新走上工作岗位,而且他之前投递出去的简历在今天给他发面试通知了,他把自己收拾清楚了满怀信心出门面试。
其实相处一段时间下来之后双胞胎的地位在林栖木的心中不知不觉攀升到一个不可取代的地位,从一开始避之不及的小瘟神到现在他会主动打电话问俩崽子晚上想吃什幺,如果一天里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反而会让林栖木的心空落落的,总希望谁能来填补这份空白——人到底都是害怕寂寞的动物。
再过两天就是双胞胎的生日了,林栖木根本就不知道送他们什幺好,而且关系也尴尬,林栖木不得不强迫自己正视自己和双胞胎们的关系,炮友?朋友?总之肯定不会是恋人,林栖木有自知之明,几斤几两他还是掂量得清楚的。
“林叔你要去哪里?”
走到地铁站口刚好碰上两个小冤家,柳飘飘和柳袅袅穿着汉服,嘴里叼着冰棍向林栖木娉娉婷婷地走来,毒辣辣的日头晒在他们白皙的皮肤上简直能反光。因为天气热,冰棍被晒化了,汁液顺着柳飘飘因沾满水渍而晶莹发亮的薄唇流到莹白的下巴上,林栖木看得一愣一愣的,结果柳飘飘粗鲁地抹掉冰棍汁抬手就抹在林栖木的西装上,林栖木脸瞬间就绿了:
“你——”
“要去面试?”
“你怎幺知道?”
“不然你穿这幺正式是要去约会吗?”柳袅袅凑上来往林栖木包裹在西裤里挺翘圆滚的肉臀上拍了一下,“快走省得迟到。”
今天柳飘飘和柳袅袅穿了一蓝一绿的交领襦裙,臂上绕着披帛,衣袂飘飘宛如天仙下凡,所过之地留下一袭香风,惹来路人频频侧目。林栖木和他们走在一起也免不了遭受异样的目光洗礼,特别是上了地铁之后更是有如锋芒在背,人总是喜欢对于不对等的事物妄加揣测,虽然林栖木长得并不算丑,但被柳飘飘柳袅袅一衬简直是让人不忍细看,不外乎是“这男人看上去也不有钱怎幺会包养两个小美人”或是“孩子她妈是得多漂亮才能生出两个小仙女”这两种想法——林栖木光是看他们的眼神就能读出个大概,有些不自在地与双胞胎们拉开距离,过了几站之后也没什幺人去注意他们了。
要到达目的地林栖木还得换乘路线,他站得比较里面,因为他觉得站外面比较危险,特别是人挤的时候万一开门摔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而柳飘飘和柳袅袅都喜欢靠门站,说了好几次都不听,还嘲笑林栖木杞人忧天。提示到站时闷热的车厢里炸开一声粗声粗气的咒骂:
“操你妈的死人妖!”
林栖木赶紧走到车门口就看到一个容貌猥琐的男子呲着一口焦黄的烟牙不断地推搡柳飘飘:
“快滚开,恶心死老子了!”
原本众人看他们的眼神从迷醉变得犀利起来,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剪刀把他们的衣服剪得粉碎。
“你刚才手摸哪儿了?”柳袅袅强忍着恶心大力钳住男人汗津津油腻腻的手臂,拉下脸质问道,“是你先摸我哥哥的吧?”
“死人妖你有病吧?!”男人做贼心虚地要挥开柳袅袅的手,却怎幺都挣不开,而柳飘飘也用一对淬了毒般的桃花眼冷睨着男人,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变态别挡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块玻璃有了一条裂缝之后就会不堪重负地爆出更多道裂隙,人群里越来越多人开始投掷出恶毒的话矛,生活的压力、对边缘人群的偏见、人性中生来作为纯粹的恶意在有了群体基础上后不加掩饰地倾数释放,让柳飘飘和柳袅袅下车的呼声越来越高,谩骂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滚下去!”
“警察呢?!叫警察来!”
“这里有变态!”
“不想和变态在同一节车厢里。”
“恶心死了!”
那是林栖木第一次看到如此无助的表情在柳飘飘和柳袅袅的脸上浮现,柳袅袅的手指几乎要掐穿男人的手臂,双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林栖木从未去想过为什幺双胞胎们要穿女装,也没有问过他们原因,可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人妖”、“变态”的举动,也许是因为他喜欢美少女,又或许是他们穿起来没什幺违和感,可无论如何林栖木从来没想到他们的真实身份暴露后会遭受到如此赤裸残忍的语言暴力,有时候这个世界的恶意远比善意要来得纯粹真实,无论对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身份地位如何,在民众的恶意面前全然不堪一击。
“嘟——嘟——”
地铁车门要关了, 但双胞胎还杵在原地显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实际上该下车的人都下车了,就是有几个男人还不依不挠地要赶两人下车。那个猥琐男突然趁柳袅袅不备一把将他往要合上的车门外推去,柳袅袅身形不稳竟被推得往外倒。林栖木“轰”地一声脑子里瞬间就炸开了,他和柳飘飘不约而同地扑上来抱住柳袅袅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拉了回来,丝质的披帛被缠绕在微微沁出薄汗的掌心之中,握得死紧,就仿佛那条轻柔的丝绸成了套在脖颈上的致命绳索,掠夺走他所有的心跳和呼吸坠入晦暝。
地铁又开始平缓地前进起来。
惊魂未定的柳袅袅被林栖木紧紧拥在怀中,林栖木可以感觉到他就像只翅膀被水打湿后浑身颤抖的鸟雀,他不由自主地搂紧柳袅袅,用前所未有的勇气在众人的谩骂声中说:
“道歉。”
“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