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水球一样,看他因腿软而走路跌跌撞撞地拎着那水球去扔,很滑稽,韩育陵笑着入睡,做了个梦醒来,不记得梦了什么,就是再睡不着。
韩育陵口渴,可床底下的温水瓶已经空了。他亲了亲叶雅琪嘴唇,拿起瓶子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吧台的蓝灯亮着,韩封坐在那里独酌,刚毅的脸孔在幽幽蓝光下显得柔和。
韩封抬眼看过来。
“封哥。”韩育陵低头,“我口渴,出来倒水。”
“嗯。”韩封沉声,视线移返吧台上的深蓝色酒瓶。
韩育陵装了水,经过吧台,就是舍不得回房。
他怕韩封天亮又要不告而别。他知自己再留不住,他必须更珍惜韩封还在的每一刻,即便是随时可能会挨骂挨打。
“封哥肚子饿吗?我给你做下酒菜。”韩育陵说。
韩封没有回应,缓缓拿了支空酒杯,倒进三分之一杯的威士忌,轻轻把酒杯推到相隔了一张凳子的位置。
“坐下,我有话说。”
“是!”韩育陵兴奋莫名,跑回厨房拿了块芝士切成丁状,盛碟子里拿到吧台,他递给韩封,韩封摇头,他便坐下,自己吃一块,拿起酒杯啜了口便放下。饮酒前吃块牛油或芝士能保护胃,不过韩育陵清楚自己最好还是不能多喝。
“在我面前才这么做戏?”韩封冷眼瞅。不过也许是因为灯光的关系,韩育陵觉这一眼很美。
“不是。”韩育陵仔仔细细地看着韩封,怕是有点,可再怕他也得把韩封的脸孔记牢,他希望自己能像路卡,可以一瞬间就解读韩封的每一个表情所包含的意思,他以前一直以为,韩封会永远在他耳边温柔地叮咛,结果不是的,韩封已经对他的不受教感到厌烦。
“我会记牢封哥、宗,和夏哥吩咐的每一句话,我不会再需要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韩育陵正襟危坐,两手平放在大腿上。
“哼,记牢?”韩封冷哼,一口干了手中的酒,指了指韩育陵跟前的酒杯。
“那些又不是什么护体咒语,你念着能保百毒不侵?我要是你公司大客户,现在请你喝这杯酒,你是不是要报我的名字出来吓唬人?”
韩育陵一愣,心里很快就百感交集。
韩封是真的不再把他当个孩子看,终于开始要教他做个大人,一个能够独立保护自己的大人。
“我明白了。”韩育陵点头,拿起酒杯,不急不徐地把酒喝完,杯刚放下,韩封的酒瓶便伸到杯沿。
韩育陵瞬间想到芦绍宗,过去这些年,他拥着‘副总裁’的头衔在公司一人之下,可在外头若是没有芦绍宗拼搏,公司靠他一人岂能稳健发展?做出好音乐就能赚钱?他自己都明白不可能。如今盗版猖獗,网络下载难以管制,音乐人只懂埋头做音乐,下重本印唱片做包装,但要是不宣传、不开演唱会、不卖周边、不拍广告,那印唱片的本钱都难收得回。
拍广告要有厂商,办演唱会要有赞助商,这些最赚钱的事一直都是芦绍宗在操作。
多喝几杯就醉倒还胃痛几天的人,贪个屁生意。
韩封的酒瓶稍微倾斜,韩育陵等着他把杯斟满。
“明白就好。”酒瓶退开,‘咯’一声,直立在台上,杯里一滴酒都没有。
韩育陵的心随着这‘咯’一声狠狠痛了一下。
是酸得痛了。
“当然……也不是要你非练酒量不可,这能躲……你就躲。”韩封撇过脸,韩育陵只能看见他一部分的侧脸。
“胃痛到底是多难受我也不知道,问人都说总之比拉肚子难受,有的还说差点就像生孩子,我艹那也太夸张!”
韩封突然骂起来,韩育陵整个人便精神起来,忍不住就接话:“那真的是夸张了。”
“可不是?说那话的人当场就给我揍了。”韩封回过头来,冷漠的表情已不在,是他一贯与韩育陵聊天时的痞样子。
也许是醉了吧。
韩育陵笑起来,点着头附和,“嗯,揍得好,那人欠揍。”
“那你说,老子打你这顿,你难不难受?”
“呃。”韩育陵的笑容立即僵住。
“难不难受?”韩封再问,他眼里泛着血丝。
韩育陵垂下头,双手紧攥着裤子。
“难……”
“觉得我残忍?”
最残忍的是现在你这么问。——韩育陵在心里回答。
“你不认就会慌,不说话便是默认,呸!老子一世凶狠,养个干儿子脑子这么简单,看是报应。”韩封边骂边倒酒,亦是一口就干。
“封哥不残忍。”韩育陵抬头,神色镇定,学着睁眼说瞎话。
韩封斜着迷蒙的眼,瞅了韩育陵很久。
时钟滴滴答答。
韩育陵心里默念信手拈来的一篇《诗经》经文,定神宁心,不让懦弱浮上面容。
“这个表情,很棒。”韩封的手,抚上韩育陵面颊。
韩育陵微微收敛下巴,念着《诗经》里的《大雅》名篇——《韩奕》,奕奕梁山,维禹甸之,有倬其道。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
“炎育陵。”
韩育陵念不下去了。
“不准慌。”韩封突然捏住韩育陵下巴。
韩育陵想说我不姓炎,但韩封的力气让他张不了嘴。
“记不记得叶宇杰?”
韩育陵自喉咙发出口申吟,若韩封再问一次残不残忍,他会说是,请放过我。
“他在计划打击z2h,我不会告诉绍宗,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