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麟一起坐在车前,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闵子谦看着都快趴到凡尘身上的柳惟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有什么悄悄话,你们师兄弟就不能跟我说说?”
柳惟卿瞪了他一眼,“师门辛秘,岂容外人知晓?”闵子谦彻底没了脾气,干脆不再看他们。
好在路途并不算远,马车大约跑了两三个时辰,便到了地方。下了马车,褚凌风见几人并无想要挽留的意思也便不好再跟着一起,大大方方地道了谢,便自己离开了。
没等褚凌风走远,柳惟卿便命隐在暗处的影卫跟着他,有任何消息及时汇报。先前凡尘怀疑这个褚凌风有问题,那便不可放过这个线索。只是影卫跟了他几天,发现此人并无太大可疑之处,许是因为身上伤势未愈外加囊中羞涩,褚凌风只得借宿在一处城中废弃已久的宅子里,与乞丐为伍。
“这么说他并未离开过此地?”柳惟卿看了闵子谦一眼,对方也有些疑惑。按照先前凡尘所怀疑的,他们故意命人将空马车驶出了城,本以为那姓褚的会一路跟上,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理会,反而在城里跟那些乞丐逍遥自在。
陆钧麟左右看了看,见两个美人神色凝重,不禁往凡尘身边靠了靠,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乞丐怎会轻易地接受一个外人在他们的地盘上?”
“回陆大侠的话,那人之前救了一个被马踢伤的小乞丐。”影卫冷声答道,如此一来那个褚大侠还真是让他们猜不透了。并没有死皮赖脸地留下,也没有偷摸跟着,好像比起他们来,江湖琐事才更加让他感兴趣。
柳惟卿摆了摆手,“罢了不必再跟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派人去寻一寻地图的下落,前些时日宫里来的密信,让柳惟卿已然有些沉不住气。朝堂上对于那个传言议论纷纷,好在皇帝用一句“无稽之谈”暂且糊弄了过去,但形势开始变得对皇家不利。
江山易主,天下大乱。单凭这八个字便可撼动人心,虽然君主否认了这个传言,但是难免会有人心存臆想,趁机作乱。
好在消息并没有让柳惟卿等太久,毒堡灭门一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武林盟,之后又有新的说法,说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觊觎毒堡手中的一件宝物,堡主率众弟子誓死保护,最终惨遭灭门。至于那宝物是何物,那些人有没有拿到手便不得而知了。
陆钧麟将盟主给他的密信放在火烛上燃尽,回想起当日救人的场景不由得蹙眉,“会不会那些人根本没有找到东西,所以才对褚大侠穷追不舍?”陆钧麟这时才反应过来,当日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褚凌风也不会失了性命,因为那些人本就没打算当即下手,痛下狠手为的只是逼迫褚凌风说出毒堡之事。
“麟儿分析的很有道理。”闵子谦赞同地点了点头,“毒堡中应是没有什么宝贝才是,所以……”他顿了顿,看向柳惟卿。
“所以你怀疑很有可能是火凤凰的另一半地图?”柳惟卿会意地接过了话头,“这么说来也不无可能。”几人并未立刻动身前去查探,反倒是陆钧麟假借武林盟的名义,在城中与武林中人四下打探,确实得到了一些很是有用的消息。
毒堡已在江湖中屹立百年,百年之前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之一。毒堡之所以在江湖中可以拥得一席之位,大抵也与他亦正亦邪的态度有关。不过近些年来,堡主顽固,已经渐渐与正道分道扬镳,不相往来。相传百年前毒堡弟子曾在附近水域里捕获水怪一只,将他囚禁于密室之内,后来这只形似巨莽的水怪化成了一缕丝帛,被毒堡的后人当做是神兆一直封存至今。
“老小子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不过陆大侠你打听这个作甚?”大胡子用袖子擦了擦大刀,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碰上武林盟的熟人。
陆钧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下情况,这才凑到大胡子身边道了句:“盟主最近在暗中调查此事,袁大哥帮忙留意一下。”
一听是季盟主的事,大胡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好好,老小子这把大刀可是好久都没耍过了,陆大侠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陆钧麟道了谢,又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能在此地遇上老熟人也算是给他们打探消息提供了个方便。拐角处等着的闵子谦见陆钧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便迎了上去,“莫不是去见什么女侠了,怎得不让我跟着?”
陆钧麟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之前这大胡子看见钟离前辈都走不动路了,看见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两人边说边走,路过当地一间赌坊的时候,陆钧麟停了脚步,闵子谦凑上去一看,不由蹙了蹙眉,“是他?”
褚凌风不是跟乞丐混在一起吗,怎么跑到赌坊里来了?两人相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
褚凌风在赌桌前站了许久,最后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来,被庄家好一顿嘲笑,褚凌风勾起一抹笑,在赌场里大放厥词,果不其然激怒庄家与他赌。
闵子谦拉着陆钧麟上了二楼,在高处看着褚凌风从两个铜板赌到桌前一堆碎银,他们玩的很是简单,就是赌大小,褚凌风也是有输有赢,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你们也看出他使诈了?”低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陆钧麟与闵子谦一齐回头,见到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易师兄!”
男人手肘撑着栏杆,含笑冲两人招了招手,“子谦你学学人家,见了师兄都不知道打招呼。”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