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拥抱亲吻,等着那冰肌玉骨有了些许暖意,方一把将他抱转。
殷言酌原本放松的神情渐渐消散,浓深的眉毛慢慢地重新蹙紧。
冷宿仇英俊的脸庞带了迷离的爱意,不可自抑地咬着他的耳垂:“言酌……”
冷宿仇抚摸过他,手指一叩。
殷言酌颤栗着轻微扭动了一下。
冷宿仇爱怜地抚摸他脸颊,然后将一枚药丸塞进了殷言酌的舌下。
“冷庄主何必多此一举,”殷言酌嫣红的双唇艳丽得仿佛要滴出血水来,神色却仍旧是冷如千年寒玉,他讥笑一声:“不是无知觉的死人**得更爽快么?”
冷宿仇惩罚似的又捏了捏他。
殷言酌摇着牙狠瞪他一眼,再也无力说话,只虚弱地喘起气来。
“这般美丽的身子……”冷宿仇暗哑的嗓音低低开口——眼眸中的狠绝戾气都化变成了绵绵情意:“言酌,只要能保着你身子,哪怕散尽万贯家财,冷宿仇在所不惜。”
殷言酌听罢容颜微微一震,不欲再看他,侧过脸闭上了眼。
冷宿仇契合地贴近了他的身体。
他忍耐着放轻动作,玉人儿的娇滑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奢靡的痕迹。
冷宿仇低唤他:“言酌……”
殷言酌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忍受着。
冷宿仇自己的陷入痴狂一般地着迷恋那人,他病态孱弱的身子,他喜怒无常的阴沉性子,带着一种诡异的致命诱惑力。
只是……他垂眼看到他眉目郁郁之中一抹明秀的清俊。
他恍然间想起来,他当时的爱上的,并不是这样的人。
当时他爱上的,是在江南的如意画舫上,一柄棕玉檀香折扇在手,含着清雅笑意的清俊白衣青年。
或者更早一点,是他踏着月光夜访殷府时,在晴川阁中不期而遇的,说话之间还带着点童音的美丽少年。
那时的言酌从未曾如此自厌自弃,还未卧病不起偏居一方院落,也不是每日只能朝不保夕地恹恹躺着,身子还未弱得像如今这般多走上几步路都能累得要了他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江湖事怎么样的恩仇恨,令他的双手染满血腥,而后亲手将他送入了地狱,却又哀哀地逼了他活着,逼着他拖着一身病痛满目厌倦地撑着一口气苟延活了下去。
他心底一阵锥心刺痛,闭着眼狠狠地抱紧了他。
激情过后,冷宿仇侧身躺在他身旁,出声唤:“言酌?”
伏在衾被的人纹丝不动。
冷宿仇将他翻转过来,身下的人面色白中带青,唇角带着凄美的红艳,仍是晕了过去。
冷宿仇随手披一件衣衫,然后抱起他朝暖阁外走去。
走出暖阁后是一道长廊,窗扉紧闭阻挡了任何一丝寒风的进入。
冷宿仇走了一段路,殷言酌在他怀中悠悠醒了过来,似乎意识还不甚清明,只眷恋畏寒一般地依入他了怀中。
冷宿仇抱着他轻弱身子,他这身子,自从那件事发生,将他接来京城之后,竟是一年一年地差了。
这样病弱的身躯,不知道还能撑得过几个寒冬……
他心中蓦然涌起惶惶然,搂紧了他,快步地穿过了那道雕花走廊。
这道密封的游廊通向冷宿仇居住的主楼,而在主楼的连着这走廊的中间建了一个精致的阁楼,阁中散发着烟雾袅袅的热气,竟是一个巨大温泉池。
早有青衣童子捧了衣裳候着,冷宿仇取了锦巾,挥去了旁人,抱着殷言酌滑入水中。
冷宿仇洗**净两人的身子,并未在池中多做逗留,扯过一方宽大的绒衣将他裹住抱了起来。
殷言酌不知何时已清醒了过来,面无表情地任由冷宿仇搂住他,扶着他躺入阁中暖塌,擦拭**净身子在身后的伤处抹上一层药膏,冷宿仇扶着他亲自替他穿上了月牙锦缎里衣,随后召来侯在阁外的下人,散开了他柔长发丝,服伺着他穿上衣衫,先是素雅绸缎广袖长衫,然后套上藏青云锦袍袄,外披雪白貂衣……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他终于还是气力不支,喘着气倒在冷宿仇怀中晕了过去。
第3章 三
玉勾挽起低垂青纱,暖阁内药香袅袅,垂髫童子静静地侯在门前。
阁内是一派春光旖旎香艳异常的光景。
白玉一般的美人仰面躺在锦榻上,微闭着眼衣衫半敞,露出了一整片光洁的上身。
冷宿仇看着平卧在锦缎上人,殷言酌衣衫解开,露出胸前大片白净的皮肤,他身子并不枯瘦,恰恰相反,他一身白皙光滑的皮肤,肌肤纹理之中透着一股粉泽的清亮。
只是如今这娇嫩的血肉上,几根细细的银针在轻轻颤动。
冷宿仇双眸微微收缩,竟带了一丝紧张。
方岂有对着眼前的绝世美色仿若未见,他无动于衷地坐在塌前,专心捻着手指中的那几枚细长的银针。
一旁的紫金暖炉上,燃烧着艾绒升起袅袅烟雾,慢火煎熬着药汁一直散发出热气,方岂有拔出一枚银针,挑到轩窗前,就着些许天光,冷宿仇看到,尖尖的针头上,一点点的暗黑的血色。
那是——从殷言酌身子里拔出的毒素。
冷宿仇看着方岂有全神贯注地针刺,捻转,提**,拔针,敷药,如此反复过了快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