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他只是麻木地、一遍遍地用自己的拳头去砸那扇把他关在这里的门。
门是实木,但洛羽安的拳头是皮肉啊。
直到双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才停了下来,靠着身后的墙,沉重地喘息。
就连喘息中都带有颤抖。
“你想好了没。”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洛羽安知道,这是洛天泽。
“如果答应订婚就是你口中的想明白,那抱歉,我永远都想不明白。”
洛羽安的这句话虽然吐出来得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可磨灭的坚定。
“你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就一起得不到好处,很公平。”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最后一次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死在里面,要么答应订婚。”
随后便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洛羽安知道,洛天泽离开了。
呵,他倒真成了犯人了?
如今还多了腿上的石膏。
他抬手,愤恨地砸了一下左腿上的石膏。
拳头上未干涸的血液沾染在了白色的石膏上,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
可他似乎还不满意。
他又砸了两下。
谁来救他出去?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真的不想。
他想见到景亦尘,抽痛的心脏告诉他,他想见到景亦尘。
心痛得像是要死了一样,这样下去,倒不如真的死掉。
靠着墙坐在地上的洛羽安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他转头,望向窗外。
好大一块乌云遮住了月亮本就不太亮的光芒,看来,是要下雨了。
只是砸腿上的石膏似乎不足以平息洛羽安心中沸腾的怒火,他再一次掀翻了一次都没动过的吃食,敲破了连在墙壁上不太高的壁灯,摔碎了插着几朵娇嫩花朵的玻璃花瓶。
房间被洛羽安折腾得乱七八糟。
可他看着满手是血的自己,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残破的笑容。
他果然是有自虐倾向的呢。
洛羽安窝在墙角,抬头看了看前面天花板上挂着的监控摄像头,独自喃喃道:“洛天泽,你不就是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吗……”
视线一转,洛羽安看到了床前地板上的花瓶碎片,它们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地发着光。
这些光真是刺眼。
洛羽安趔趄着来到那摊碎片旁边,俯身挑出一片不小的锋利碎片。他转身,回到监控摄像头能完整地照出他的地方。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监控摄像头大声呐喊:“洛天泽你给我看好了,我就是死在这个破屋子里,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罢,挥起手臂,用碎片最锋利的一角割破了手腕处最致命的部位。
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洛羽安身上的白衣,还有他腿上的石膏。
血液不停地流逝,能够支撑洛羽安的力量也随之逐渐减少,他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洛天泽吃完饭,回到办公桌前,恰好就看到了洛羽安对着摄像头大喊的画面。
紧接着,洛羽安用手中的玻璃碎片割了腕。
这个场面如此惊心动魄,洛天泽本就不是冷血之人,更何况那是他的儿子啊!他慌慌张张地开始叫人。
“来人!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
“快,快和我去羽安那!”
景亦尘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洛羽安的身影。
他不免有些绝望,颓废的样子是那么的狼狈。
客厅烟雾缭绕,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抽完剩下的烟嘴。
为什么,心脏那里突然开始抽痛,心脏就像是要被撕破了一样,痛得景亦尘无法呼吸。
这种令人无法呼吸的痛处让景亦尘无法忍受。他突然开始感到不安。
黑暗中,洛羽安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可长时间的前进,也没能让他挣脱开周身的黑暗。
一丝光亮也没有。
他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这片黑暗看不见尽头?
洛羽安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终究是徒劳。
上下眼皮像是黏住了一样,无法分开。
他这是死了吗?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个悠远的熟悉女声。
“羽安。”
“……妈妈?”
“是我。”
“妈!你为什么抛下我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孩子,这是我的命运,我无法改变。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我这是要死了吗?”
“不,孩子,你不属于这里。”
“什么?”
“快回去吧,那里有你爱的人在等你……”
几天后。
洛羽安终于醒来了。
可是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真是可怜啊。
洛羽安抬起右手想要把扎在眼边的碎发拨开,却发现手上扎了针,他正在吊吊瓶。
洛羽安想要抬起左手,来摘掉氧气罩,可才刚动一下,左手手腕处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洛羽安忍住了,摘掉了氧气罩。
他看了看头顶的吊瓶,那里还有一大半的药水。
他想都没想就把手上的针拔掉了。
洛羽安支起身子,穿上拖鞋,下了地。他一步步走向门口,扶上门把手,推开了门。
见四下无人,洛羽安便踏进了电梯,按下了一楼。
他要去见景亦尘。
不管在这之前他们有过什么样的矛盾,吵过多激烈的架,经历过这次的生死攸关,洛羽安就明白,其实没什么能抵得过景亦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