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此乃天上仙人留下,局势本该再坚持一步就可分出胜负,哪料胜券在握的一方,最后退了一步,就此换来一个和平局面。
陶絮坐到石桌旁拈拈白色的棋子把玩,她道,“这棋子好清凉,是不是被晾置太久的缘故?”
苏尽雪伸出手拍了拍了不安分的小爪子,他手上的木条,敲在人肌肤上,发出啶啶的声音。
陶絮缩回手,她道,“很疼。”
苏尽雪道,“你手若是不痒,怎会疼?”
陶絮歪歪嘴道,“这棋子看起来真的好可爱。”
她两眼都冒星光了,就想占为己有,奈何眼前有位言行一丝不苟的哥哥,她动不得歪歪心思。
苏尽雪道,“据传这棋子是千百年前的神仙留下,它被放置在这里这么久却仍无一丝尘埃,你不觉得奇怪吗?”
陶絮瘪着嘴道,“有什么奇怪,说不定暗中有人负责过来打扫,你看看这地面,既无人来,那为何显得这么****净净?”
苏尽雪点点头,他道,“小脑瓜挺聪明的。”
陶絮笑嘻嘻的灿开两排雪白的牙子,她不安分的小手偷偷伸过去,就想摸走一颗石子,不想眼睛锐利的哥哥又伸出了木条,他就用一根木条,将那只能压断木条的手指给抬起来,他道,“允许你跟来已是罪过,要是这里的棋子再丢失那么一两颗,我如何向溪湖垌的百姓交代。”
陶絮瘪瘪嘴道,“不还有很多吗,拿走一两颗也没关系。”
“要是人人都有你的想法,那棋子还能保留这么久?”
“好吧,那我不拿总可以了吧。”
小丫头难得认输,她从不轻易认输,就像面前的哥哥不轻易屈服于任何的势力和决定。
苏尽雪好声好气的道了一声乖,他走到亭台的围栏边上临风玉立。
他道,“絮儿可知这水流向何方,来自哪里?”
陶絮转移到栏台边上倚靠,她道,“我猜是从须弥山来,流往东尽头。”
苏尽雪道,“为何是东,如果是向西呢?”
陶絮道,“虞美人词谱里说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苏尽雪哑然失笑,他道,“你翻过几本诗词?”
陶絮想了想,“不记得了,最多十本。”
苏尽雪无话,他想,十多本,也怪乎性格迥异于寻常女子,懂得越多,收放自如也就随心应手了。
两人离开了弈亭台,一起沿河岸走,苏尽雪边走边遥望河对岸的风景,远处的碧绿如波涛,一簇拥着一簇不停向前翻涌。
他未到河对岸领略奇景,也未曾沿河道走到没有路的尽头,只听说,河水来自须弥山,流向东,这溪湖垌里的人都知道,只是陶絮诗意的解析了她的答案。
陶絮跑去折了一段木枝把玩,苏尽雪早就扔掉手中的枯木,他双手负背,玉立于河岸,那玉树临风之姿,别样峻挺飘逸。
陶絮摇舞手中的木条,她轻轻拂过碧绿的草叶上,当发现一朵花,正想过去摘,这时,孤守在原地的车夫,他突然大喊一声,有鬼啊!
第4章 世间万象风云涌
苏尽雪回头望,他快步过去,陶絮也扔了手中的木条跑回来,她道,“齐叔,大白天哪来的鬼?”
苏尽雪走到气喘吁吁的车夫面前,他道,“在哪儿?”
车夫抹了抹额汗道,“在,在河对岸。”
苏尽雪剑眉微蹙,他转头望去,河对岸草木茂盛,从远处看,那里只有草木,哪里有鬼的身影?“
车夫道,“我分明看见了,那是一袭白影,而且是飘过河面,就往,就往那个方向。”
车夫指了指河流的源头,他道,“我确实看见了。”
苏尽雪道,“这样吧,你带絮儿回府,我沿河道去查探实情。”
车夫道,“好,我这就带小姐回去。”他心惧于阴暗之地的风气,多待一刻,怕命不保,为此急急忙忙想逃离是非地。
陶絮道,“可……”
苏尽雪道,“絮儿,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跟随齐叔回去,听话。”
陶絮知道不能再恳求,素来做事一丝不苟的兄长,他一旦说出凝重的话,就表示他的决定无人能更改,哪怕是爹爹也不行。
苏尽雪等返家的马车消失,他即刻转身沿河道走下,一直逆流而行,直到一处河道比较窄弯的地方,他目测河道的宽度,料想应该能跃过去,就此转身去截了断木枝,将手中的匕首入鞘,他把木头拿起,手中掂了掂,在御气轻功起飞过河面,到了河中央,他把木头斜斜平飞过去,随后脚尖一点,当踩上了木头,再次提起真气,最后一口气跃到河对岸。
他翩然修长的身影,在扶风起落刹间,只微微晃了身形,很快便稳稳落在河岸边。
低头看着微微沾湿的鞋尖,身后的河水,一波接一波冲上来,临近他的鞋跟头,却又差了毫厘。
他舒了一口气,张开手,眼看掌心里的纹路,犹如浮动的世间气象,万般汹涌一息,在海潮褪去后,波浪远离了近处的视线,远看就像广阔无垠的湖面,平静得无一丝波纹。
曾经,有人告诉他,“世间的气象,正如棋盘上的磅礴诡异,你只要懂得掌握局势中的命理,便可悟得无上大道,从此不困于生活疾厄贫苦。”
他多年前在街上偶遇一位老人,那老人须发苍白,他甘苦嶙峋的手,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总之在他身上可以看出风霜雨雪的痕迹。
苏尽雪那时为了安抚心里浮起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