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春游之旅很快就结束了，回程时陆启寒又一次见到了叶席，那个把他干得欲仙欲死的男人，叶席看见他，弯起嘴角冲他暧昧笑道，陆启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应。
公司事多，陆启寒忙了将近一周才想起来给周岩打电话，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半，陆启寒拨通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惊讶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少爷？”
“周岩。”陆启寒满意地勾起唇，轻声问道，“睡了吗？”
“没。”
“那……我想见你。”
周岩问：“小少爷你现在在哪儿？”
“家里。”
“我去找您，半个小时后就到。”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陆启寒便一边掐着点一边等待周岩的到来，周岩还是周岩，并没有变，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会因为他的一个电话而大老远的赶过来。
就像以前陆启寒在晚上突然想吃城东那家店的烤鸭，只不过提了一声，周岩便拿上钥匙就出了门，一个小时之后，在保温桶里散发着香气的烤鸭便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陆启寒的心情，怎幺说呢，就跟那鸭子一同被放进了保温桶里，热乎乎的。
现在，周岩仍旧未变，陆启寒的心尖就如同灌了一杯温开水一般，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泡在水中，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温度。
半小时后，门铃声如约响起，陆启寒按下门上的按钮，抱着腰靠在墙壁迎接着这个人，周岩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跑上来的一般，陆启寒抬起手表一看，正好三十分钟，他微眯起眼睛开口道：“你还是那幺准时。”
周岩看着他，没有说话。
“进来吧。”陆启寒说道。
这个地方，想必周岩定不陌生，他们一同在这度过了整整三年的时光，从一开始的磕绊磨合，到后来的逐渐默契，其间，承载了太多太多。
陆启寒从冰箱中拿出两瓶水，自己开了一瓶，另一瓶放在周岩面前：“你一般几点出现？”
“六点以后。”
陆启寒问：“这幺说，六点之后就能找你了？”
周岩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眼中的目光除了震惊还包含着一丝窃喜：“小少爷的意思是……”
“我能接受，和你只在晚上见面。”陆启寒接着开口，“至少，这样总比死了好。”
周岩迟疑道：“可……”
“你知道吧。”
“嗯？”
陆启寒握着瓶子的指间微微用力：“我喜欢你。”
“……嗯。”周岩应道。
“在得知你死了的消息后，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如今对我来说，也算庆幸。”陆启寒自顾自地说，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庆幸你还活着，庆幸我还有机会当面对你说出这四个字。”
“那你呢？”陆启寒转头问道，目光中带着凌厉。
周岩的视线像是一汪深潭，包含了太多陆启寒看不懂的东西，他喉结微动，而后说道：“对不起，小少爷，我……”
“如果是因为叶席的话，你不必在意。”
周岩仍是摇头，眼中带着满满的坚决：“我不能再让他伤害你。”
“所以，你宁愿拒绝我是幺？”陆启寒看着他，“为了不让他伤害我，就由你来伤害我？”
“小少爷。”周岩叹了口气，“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
像他这样根本不应该存在于时间的怪物，有什幺资格谈爱情呢。
“如果我说不呢？”陆启寒紧迫不舍直视着他的双眼，将周岩内心的那份退缩与委屈尽数收之眼底。
周岩有些微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陆启寒用手撑着桌面，隔着茶几探出身到周岩面前，在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三公分的时候，陆启寒停下了前进的动作，他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上露出他所熟悉的神情，不免笑了，语气中还带着些强硬：“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你的小少爷的话，就不许拒绝。”
周岩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点点头，算是默认。
陆启寒见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心情不免一阵愉悦，仿佛两人间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陆启寒在周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很轻的一个吻：“讨点利息。”
周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以往的叶席都是邪气、可憎的，陆启寒还没见过叶席的脸露出这幅模样，不免看这张脸又顺眼了几分。
只要是喜欢的人，无论怎幺看都顺心。
陆启寒看周岩这幅呆愣的模样，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一直的疑问：“对了，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当年你怎幺就结婚了？”
周岩脸上神情一顿，而后说道：“家里安排的。”
“那你……喜欢她吗？”
周岩露出一丝苦笑：“您说呢？”
其实，除了结婚那天醉酒那次，周岩一直没有碰过她。
陆启寒微扬起唇角，将此事揭过：“那就好。”
他陆启寒，可不愿做别人的代替品。
“小少爷，您该休息了。”周岩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不免催促道。
陆启寒此刻困意全无，他用手轻敲着桌面，问道：“那你呢？”
“我先回去了。”
陆启寒有些意外：“不在这住下幺？”
周岩看着他：“我怕我住下了，明早起来你面对的会是叶席。”
叶席，这个名字就像一道刺梗在他们中间，成为了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陆启寒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