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么就失踪了。李家人找了几天也没踪影,春妮每日哭得死去活来,后来都打算办丧事时,李大成忽然就回来了,而且性情大变,不但戒了嫖赌,而且连以前的朋友也一概不认,每日专心在家治理田产,闲暇时和妻子游山玩水,让街坊邻居那些娘们儿好生羡慕,听说春妮前几日有喜了,以后的日子就更加和美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春妮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算命瞎子说完,煞有介事地将茶碗在桌子上一顿,当惊堂木使。旁边早有几个好事的人聚拢过来,这个说李大成是被仙人捉去洗了脑髓,那个说是春妮找道士施法,给李大成换了心脏,各种离奇古怪的猜想都有。
寒枫本打算继续询问其他几个失踪人的下落,无奈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素有洁癖,不愿和别人有太多的接触,只好拂了衣袖离开。
☆、心结
沧州城是一个规划整齐的城市,虽然面积不大,经济也不算繁华,然而城市道路十分规整,南北、东西两条主干道把城市分为四个部分,西南方一大片房屋朴素简单,是这里的大部分普通甚至贫穷的人居住的地方,东南方向是是几个葡萄酒作坊和染布纺纱之类的手工类作坊聚集区。西北方向是富人的花园官邸以及县衙和县老爷家眷居住的地方。东北方向是一座极大的寺庙以及一片湖,风景十分秀丽,每到初一十五就有富家小姐公子们到寺庙上香,到湖边散步。而城市正中央则聚集了各类商铺客栈酒馆歌舞妓馆。
寒枫沿着主干道把这个城市走了一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安灵刚睡醒,正坐在床上发呆,满脸沮丧的样子。寒枫叫他到楼下吃饭,然后自己下到一楼等他。
一楼大厅只有两三个客人在吃饭。寒枫点了一桌子食物,一面看着窗外的暮色,一面闲闲地听旁边人聊天。
桌子上的粥快凉的时候,安灵才迟疑着下楼,他脸色白净,头发略微有些湿,大概是刚洗了脸。他坐在寒枫对面,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觉得味道不错,于是一言不发地埋头吃起来。
吃到半饱,寒枫停下筷子,觉得有必要和安灵聊天增进感情了。寒枫并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是他已经感觉到安灵这段时间情绪低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安灵,晚上带你去逛街好吗?”寒枫语气轻快地说。
安灵看了他一眼,有些愁闷地说:“王上去哪里啦?”
寒枫有些头疼:“不要问了好吗。他肯定有要做的事情。他不在你就不出去玩了?”
安灵用调羹拨弄着鱼汤,不说话了。
“别这么没出息行不行,女人家离了男人都能活,你连个女人都不如。”寒枫发狠道。
若是在以前寒枫说了这话,安灵必定气得跳起来了,但此时安灵只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寒枫忽然发觉,自从在江城遇到安灵后,他一直就是这样软弱忧伤的样子,像柔嫩的蒲草一样既需要别人的保护和照料。
寒枫思索了片刻,猛然抬头瞪着安灵,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假的安灵吧,真正的安灵才不会这么示弱。说,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假扮成他,有什么目的?”
安灵懒散地扫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自然是真正的安灵,是你们都喜爱的男孩子。”
寒枫笑了一下,坐近了一些,亲昵地揽着安灵的肩膀道:“你到底怎么啦,寒枫哥哥是你的好朋友,有什么不能和我说吗?”
安灵咬着筷子,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低下头不说话。寒枫一看有戏,也不再逼问他,而是慢条斯理地喝茶。
两人吃过饭,回到房间里坐在窗口喝茶吃水果,安灵这才缓缓地说:“寒枫,为什么你们不问我在江城发生了什么?”
寒枫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没有说,所以我们就没有问。”
安灵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寒枫坦然地说:“其实人界的一切隐秘,我和王上随时都可以知道。但是除非必要,否则我们是不窥测别人隐私的。毕竟,我们并没有人类的好奇心。”
安灵有些烦躁地抱住脑袋,半晌才轻声说:“我觉得很困惑。”
寒枫想了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安灵愁闷地说:“寒枫,真的有命运这回事吗?”
“有的,但是命运自有既定的轨迹,没有人可以改变或者更改,神也不行。”
“那我的命运是什么?”安灵困惑地说:“我听说有一种人,是天煞孤星的命,会害死所有和他关系亲密的人是吗?”
“有这种人。”寒枫点头。
安灵凑近寒枫,直直地看着他:“我是这种人吧。”
寒枫皱眉:“不是。”
“是。”安灵轻声说:“我从九龙山下来,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周先生,不到一年就惨死了。后来,在江城我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但是几天后,他们也死了……”
寒枫打断他:“他们的死,和你没关系,那是他们的命。”
安灵捂住眼睛,轻声说:“不是的,你不知道的。我……我的爹爹妈妈,他们是父女。我是怪胎吧,像我这种人,真的很奇怪。”
安灵的话压得很低,但是寒枫还是听清了,他急忙欠身将安灵抱在怀里低声说:“他们是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安灵将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那些自以为难以启齿的羞耻,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