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的老友来过一趟,告诉我当时景象。据说远在数里之外观战的人都能感觉到劲风如海潮,随着刀剑之光一道道扑面而来,围观的人有戴着纱帽的女子,纱帽上那层细细的薄纱都被割裂了两三道。那一战后,两人不言胜负,但天毒刀却宣称封刀十年不出。可见定是东陵侯胜了。」
「若是能看到他们出手一次就好了。」
冯柏哈哈大笑:「绝顶高手的比试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轻易能看到的。那么多人观战,却是连天毒刀和东陵侯长什么样都没见着。」
陆之霖露出了不胜向往的表情。冯柏很是满意,拍着他肩头走了。
等到身边空无一人,他脸上的神往登时消失。
对他来说,这些事情遥不可及,他更关心的,是家里那套只是震山级的剑法,梁天逸拿着剑谱到了哪里?为何父亲要瞒着他,难道父亲真的没把他当亲生儿子?
他想回家一趟,查找是否曾经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刚才甚至想向总镖头请假。但内心隐约的警惕让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假装成一个未涉世事,对江湖不胜向往的少年。
严世杰才对自己说破了嘴,透露了震山剑法的事,自己就立刻回家,难免惹人怀疑。所幸镖局离小隐山不远,连夜回去,天亮赶回来,应该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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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都熟睡后,陆之霖趁夜离开镖局,使出轻功,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回到了自小长大的小隐山。
父亲和继母曾经居住的院落寂静得可怕,他徘徊了片刻,却见远处池塘旁边似乎有个人影,在石椅上坐着。那人披着大氅,背向而坐,也不知在做什么。
想到师兄那张青白的面孔,陆之霖打了个寒颤。他已经够像个鬼了,还这么晚不睡觉……
陆之霖犹豫片刻,向王越走过去。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他不在小隐山的这段时间,王越可是一直住在山上的。要是家里有些什么疑点,怕是他早就发现了。或许可以试探他的口风,看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他十分平静地走了过去,却是心跳如鼓:「师兄。」
王越头也不回:「吃不了苦,偷跑回来了?」
话语里满是讥诮,极尽挖苦。陆之霖握紧双拳,终于还是把怒气给消了下去,说道:「不是,我回来看看,明天早上就走。」
王越似乎有些诧异:「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看师兄。听吴伯说,师兄为了我,受了掌伤反噬,我……于心不安。」
「来看我是不是死了?」
「不是!」陆之霖到了王越的面前,浑然不顾他满脸的嘲讽,上下看过他的面色,却发现毫无好转的迹象,不由暗暗心惊。
送吴伯下山时,吴伯曾对陆之霖说,王师兄上山时便如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后来才变成这样,要陆之霖好好待他,凡是不要和他计较,至少等他养好伤势再说。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都三个月了,王越的气色却还是这个鬼样子。吴伯是绝不会骗他的,而且看王越的脾气,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养不出来。
「师兄,你感觉好点了吗?」
王越似乎挑不出他的错处,「哼」了一声:「死不了。」
「师兄要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我上山下山挺方便。镖局管得也不严,每个月都能腾得出一、两天空闲。」
王越看他仍站在面前,不卑不亢的神态,微微挑眉:「说吧,你今天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陆之霖犹疑片刻,决定还是问问他,看他是怎么应对。于是说道:「师兄,我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觉得奇怪,才回来看看。」
「什么事?」
「梁天逸达到先天境界,直接下山便可,为何要杀人呢?他的性格并非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而且,在动手之前,他还在水里下了毒,显然是早有预谋。」
王越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师父藏着玉虚剑法,不肯传授给他,他心生怨愤,就杀人夺剑了。」
陆之霖即便竭力想掩饰自己,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你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王越淡然道:「两个月前,他拿了玉虚剑法的秘笈,去了天道盟,敬献给卓盟主。卓盟主看过秘笈后,让他做了洛阳的管事,那可是一个肥缺。」
「天道盟不是白道吗?为什么不查明剑法来历,为隐山派铲除奸佞,伸张正义?」陆之霖面色苍白,几乎不敢相信。
「你当江湖是什么?隐山派是能给天道盟送钱还是送粮?天道盟的人也要吃饭的。现在隐山派没人寻仇,卓盟主听到什么风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是寻仇的人武功不高,卓盟主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压下来。」
陆之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越:「卓盟主这么看重那套剑法,应该不只是震山剑法吧?」
王越微微颔首:「不错,那套剑法若能练成,威力无穷,绝世剑法也算得上。」
「师兄见过?」
「见过。」
听得王越肯定的回答,陆之霖不由有些恍惚:「师兄是在哪里得见的,也是父亲说的吗?」
王越看到他表情,嘴角那抹熟悉的讥诮又现出的些许:「他没告诉你,你便觉得他对你不好吗?是不是认为他不够疼爱你?在你心中,师父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之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势忽然从王越身上逼向了自己,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