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呼延濒实在气急了,身上也疼,一动都动不得,只能聚了聚口水又想吐出去,却被呼延弘看了出来,抬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自己的脸也贴了上来,鼻尖缓缓地磨蹭着,声音低如耳语。
“你说话可要当心点,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些个浑话,以为自己还是呼延家的小爷呢,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当家!你听好了,我早知道你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就是用下面伺候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人罢了,还真当谁稀罕你做兄弟呢。。。”
呼延濒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一口气上不来,就觉得呼延弘的一张脸,连带着眼前万物都扭曲起来。
这还与是他相伴长大的哥哥么,那个从小与他最亲最近,替他写大字,代他挨手板,宠他惯他娇纵他,永远一副忠诚老实像的兄长。。。呼延弘?
不错,他记起来了,是他那晚抱着呼延弘,口水眼泪洒满了前襟,全是他自己说的。
“我看不得你和别人好。。。哥,我心里难受得快要疯了。。。”
“打小我就喜欢你,见天儿粘着你。。。这些你都看不出么,哥。。。”
“。。。你下面都硬成这样了,哥。。。你从来什么都让着我,这次也让我好不好。。。哥。。。”
是了是了,是他自己把自己擦干抹净送到别人的砧板上。
不过,哼哼!小爷可不好男风,不是兔儿爷!
小爷只是喜欢自家哥哥,喜欢到心甘情愿做纨绔,生意场上的风头全让给他。
喜欢到欲令智昏,看不出他这些年韬光养晦,心里却只装着名和利。
喜欢到。。喜欢到宁可被自家哥哥压到身下,做了兔儿爷。。。
他奶奶的丢死人了,小爷今天要是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那这辈子岂不板上钉钉就是个兔儿爷啦!
呼延濒狠命地挣扎着,上了夹板的四肢都挥舞了起来,他不甘他不忿,他心里被扎上了刀,疼得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呼延弘也被唬住了,他有些恼他不服软,却从没想过要伤了他。这些年他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是都过去了么,已经熬了整整两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料理完父亲的身后事,他第一件要做的是就是把弟弟找回来。多好,让他一回府就给碰到了,可这又是怎么啦。
呼延弘眼看着自己弟弟蹬腿抽筋,嘴角白沫都涌了出来,眼里的瞳孔都已经散开了,却还恨恨地放着光。一时也慌了手脚,原来的压制变成了抚慰,他抱着呼延濒只是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一张脸从红到紫,都没了人色,头往一侧歪着,眼白已经翻了出来。
呼延弘就以为这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掀开了被子才闻到异味熏天,早就泄的一塌糊涂了。一下子找了急,摸一摸怀中的人根本是连进气都没有了,他的心猛地被掏空,连带着魂也被抽走了,这才嘶声唤起了人。
“大夫!。。。快请大夫。。。小濒。。。”
☆、(十一)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半年光阴倏忽而过,单说这一天。
呼延弘这日连夜赶回府便直奔着后院几处僻静的厢房而来,他这样晚出早归日夜连日不休的奔波也不知多少日子了,总之是放心不下。
推门而入见得翠缕春杏两个小丫头直向他摆手示意,才舒了一口起,褪了外氅,蹑手蹑脚进了里屋。轻轻坐在床沿上探着身子看,床上的人痩的都脱了像,躲在厚厚的被子里薄薄的一片,脸色苍白的是经年没见过太阳的色儿。
呼延弘颇有些担心,不由自主的伸手上前探探了鼻息,自己的弟弟躺在床上乖乖的,缓缓撩开了眼皮,不过眼神混沌无光,原来已经是个睁眼瞎子。呼延弘回过神来,慢慢扳开弟弟的下颌,从嘴里面抽出一片包了棉芯的纱布,早被口水充满了,出来的时候挂出一点点的银丝。这是怕晚上口水流出来太多扎伤了皮肤或是自己控制不了又堵了喉管。
呼延弘用手指包着锦帕子,往翠缕端上来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水里面蘸了蘸,擦着弟弟有点僵涩的舌齿,又往里面探着,手指滑到了咽喉处那一块小小的息肉上,小瞎子终于有了点反应,嘴角耷拉着,明显是恶心了,眼泪就着已经瘦到突显出来的大眼眶噼里啪啦地流下来。
呼延弘好一阵心疼,他忙起身把弟弟扶起来,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可是这人软趴趴的,像是一点力道都用不上,脖子弯了下去,口水就蹭了一下巴。呼延弘耐心的很,扶着额头把他的脸支起来,一点点帮着擦干净了,又开始拍打着他的前胸后背。喉咙一阵咕噜噜的响,恶心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就是咳不出堵在喉头的一口痰。
好一番功夫下来,还是刚才那清火化痰的药水起了作用,被打散了的痰液顺着流也流不完的口水滚出来,被呼延弘一点点地接去了。殷勤地擦拭着弟弟身上发出的汗,这才在他肩背后面一层层堆满了软枕头,慢慢地让他自己靠坐起来。
呼延弘心里有点木木的,他那个生龙活虎蹿上跳下的兄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根本的就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笑傻子了。他好不甘愿,手上还是放松了,轻轻地揉了揉消瘦的面颊,捧起来默默地吻了上去。
“小濒,我们起床了。。。小濒。。。”
连着叫了好几声,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又有口水流出来,又打湿了他的手。
翠缕春杏在旁边咬着手帕,这两兄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