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从这磨蹭里读懂了他没有明说的意图,他听见对方颇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行。”对方终于开始上手掰他的爪子,那手指所使的力量没有多大,却莫名让他反抗不了。
“衣质”被成功解救,他的“罪魁祸爪”被遣送回了毯子里。
他发现自己现在不只感到丧气,还有一点委屈。
为什么是“现在还不行”?
勉强分出一丝神来思考这个问题,他隐约感到某个名字飞快划过脑海,他似是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姓名,但那名字闪的太快,他得耗一点时间去将它努力回想起来。
他看不见自己眼下的神情,对方却看得见。
他的脑袋忽然被摸了一下。
“我们至少得……”对方起了个只说到一半的头,顿了顿,随即才继续,“我们至少得在……个循环月后才会结婚,所以现在还不行。”
先前一直发挥良好的听觉在对方说到“在”与“个”之间那个数字时忽然暂时失灵,他没听清那个数字。
但他已无瑕顾及。
听到“结婚”的一瞬间,他回想起了刚刚飞快划过脑海的那个姓名,也回想起了对方的声音到底是为什么熟悉。
他的心仪对象正坐在他身旁,
有些混沌的大脑陡然清明起来,他意识到了这里应该是g13,对方话语里提到的“基地”即是他当初临时藏身的废弃基地。
可是,对方怎么会出现在g13?
他难以置信的思考着,从毯子里伸出了手,想要再一次去拉住对方。
原先距他不远的对方好像忽然挪远了些距离,他下意识去追赶,却因为身体还严实裹在毯子里,受毯子牵绊而行动困难。
心下焦急的他手忙脚乱挣开毯子,撑起身体就朝对方一扑,前方仿佛突然发生地陷,他感到下方原本应有的坚硬地表突然消失一空,他朝着那一片空荡坠落下去——
“……!”
言猛地惊醒。
睁眼就看见自家地板在面前无限放大,他条件反射地伸臂撑地,在地面上借了个力后,已然悬空大半的腰身一转,靠着借力来的惯性与腰部力量反身回了床上。
虫长官成功使自己免于脸着地的惨痛命运,他在平安保住脸后发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循着目光朝房间门口看去,他看见神色里还带着惊诧的贝余正站在他房间门口。
贝余显然是没能料到能看见自己一向敬畏的言叔叔险些“以脸抢地”的情形,他完全被自己目击到的这一非凡场景惊住,他在言看了他好一会后才从惊诧里回神,不太好意思的冲言笑了笑。
贝余指了指窗外的天色,又指了指自己。
言朝窗外看了一眼,发觉太阳已经高高悬上了天幕,天色已是大亮:“抱歉,今天稍微多睡了一会,让你担心了。”
贝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用他独有的方式表达着:“没关系。”
言随着因担心而前来看看他的贝余一同走出房间门,他在看见外间的电子钟后才知道,他远不是“稍微”多睡了一会。
这会已经快要到中午,他今日比平时多了整整六个循环时的睡眠时间。
这六循环时的睡眠时间几乎全耗在了那场梦境上。
回想起梦境里的内容,言脚下步子一停。
“?”走在言身侧的贝余抬起脑袋,为这停顿不明所以。
“没什么。”言揉了小雌虫的脑袋一把,继续迈开脚步,与对方一同去了客厅。
他在伸爪去摸贝余的脑袋时,想起了梦境里的自己获得的那个摸头。
很难解释这种感受是如何升起的,但言确确实实有一点吃味。
他在吃梦境里的自己的醋——因为对方享受到了他至今享受过的待遇。
贝余个头比言矮,速度却比眼下正沉浸在思考里的虫长官要快,他请言坐在椅子上,自己则迈着轻快的步子溜达进了厨房,替言重新加热了早餐。
早餐已然变为早午餐,还在思索着梦境内容的言完全是在机械性进食,颇有些食不知味。
虫长官与昨夜发觉逐光与也提伤口大小完全重合的齐斐一样充满困惑,梦境里出现的一切都不存在于他对于g13的记忆里。
梦境里的齐斐到达了g13,击杀了一只也提,与他一同生活在那个废弃的基地里,还悉心照顾着既瞎又哑的他。
齐斐的重伤昏迷与他的那次被困在时间上同步,可即使时间同步,齐斐也不应当在那时候到达g13。那时候的对方正处在昏迷中,司泽还照顾了昏迷的对方许久,调取齐斐当时所住医院的监控录像,能清楚看见齐斐当时的疗养记录与卧床画面。
这样的对方,又怎么可能在那时候出现在g13上?更何况他不记得自己曾既瞎又哑过。
只是梦境里的情绪变换与触感都太过真实,言直至现在都能清楚回想起那张毯子的温暖柔软,还有齐斐在梦里对他说过的话。
对了!
还有梦里的齐斐说过的话!
言猛地想起那个没听清的数字,他这会终于回过劲来,齐斐那时候说了“结婚”。
“我们至少得在……个循环月后才会结婚。”
梦境里的自己在听到这句话时,只为终于辨认出身旁的对象是齐斐而激动,这时候的他仔细一回想,才意识到这句话里蕴藏了多么振奋虫心的信息量。
来不及细究这究竟是自己将白日里的妄想映射到了梦里,还是自己真的做了一个具备预知性质的梦境,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