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所居之处已题了个匾,叫『隔世院』,杏子过两日便去了那儿伺候。天略心里好奇,想借带杏子去的名义进院,却被拦了下来,只让杏子进去。天略却是越发好奇里头的那位仙人了。他又好奇,那个仙人难道真的是米也不必吃的?
他冷眼瞧了几日,却知道了,那道人是要吃饭的。他刚到的时候,大概也带了粮食,现在吃完了,便要了杏子来负责送粮食。那杏子专门负责来往隔世院及外界,送些东西,而那道人及他身边两个童子,都是半步不出门的。
天略只道:不过是要个送饭的,何必要这样精致人物?秋花、莞官去后,天略总想着多找几个美人来充场面,也不拘男女,可巧来了个杏子,不想却丢了,若要外头买一个,也难有这样好的,而且这样的出身也难,更怕外头不干不净的,最最怕就是花钱!
那牙子却带了几个新丫头、小子来给天略看,天略暂有一两个看得上的,价格却又不合适。那牙子笑道:「略二爷这样的大教坊,难道还省这点银子?」天略笑道:「不是我省,只是不值!若真是好的,一千两我也不嫌贵。」那牙子笑着答应,心里却想:「放你娘的狗屁,这个铁公鸡,要他一千两买个娃娃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天略烦闷着,去看天浪,天浪恹恹的,他也烦心,便说:「不是来了个神仙?怎么吃了他的药不见好,倒越发没精神了?」天浪苦笑道:「千万别说这样的话,真当他是个神仙吗?只是向来医者都是治的了病,治不了命!」天略却道:「你这样的,怎么会命不好呢,也是多心了,咱们兄弟苦尽甘来,没得说些丧气话。」天浪却凝眉道:「虽如此,但咱们究竟不是做正经营生,只怕是伤了阴鸷,也未可知。」天略便想,必然是天浪怪他设计了杏子,便淡淡的说:「若是这样,也是伤了我的。哥哥这样慈善的人,自然长命百岁。」天浪却道:「我这样也惯了,我也天天求神来说着,如果有什么,不如一并应在我的身上罢了!」天略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痛快,却无话可对,便又往那围场牧马,疏散胸怀。
天略在马场内,恰好也遇见了曹姜。曹姜凑过来,倒是笑眯眯的说:「好兄弟,怎么这样愁眉苦脸的?」天略心里骂『谁和你好兄弟』,嘴上却勾着个笑,说:「没什么,只是最近教坊里总没什么得力的娘子、小官,怕你们这样的贵客都飞了。」曹姜却道:「那茜官不好?」天略笑道:「他好是好,却是老人了,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喜新厌旧,不过两三天就丢开了,还得来些鲜鲜嫩嫩的新人,才能讨得贵客欢心。」曹姜摸摸鼻子,也是无话可对,又说:「你们这样大的教坊,难道还愁没新人来?」天略便道:「正是,如曹县男知道哪儿有好的,记得告诉我一声。」曹姜又道:「那是自然,但你大概并非只为此事发愁吧?」天略笑道:「我做生意的,不为生意发愁?何出此言?」曹姜便道:「我看你的心胸不仅于此,只是怕还有心事,看不起我,不愿意和我说罢了。」天略听了,颇触动胸怀,半晌便道:「也不为什么,只是我这个兄长最近身上不好,吃什么药都没个效用。我心里着急,却没办法。」曹姜便道:「原来如此,我说呢,只是小王爷不是有许多相识的太医?」天略又说:「太医治病最可恶,他们治惯了达官贵人,用药一味求稳,只求不死人就罢了。」曹姜笑道:「我们家有个军医,这回随咱们上京了。我看他不错,你不嫌的话倒是可以叫他一试。」天略忙谢过了。曹姜又邀天略赛马,天略辞过了,二人便去射箭,比试下来,虽说天略准头好,但膂力不及曹姜远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