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柳真说巫师的办法也只能维持我白天不被魇折磨,一旦太阳落山便会失效,我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半梦半醒间,我只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整理我的头发,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胡其琛那张冷硬帅气的脸。
他的手一顿:“醒啦?”
我怕是自己又魇住了,下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窗外日头正盛,转手便紧紧的拽住了胡其琛的手,眼睛顿时湿润了:“胡其琛,你终于来了。”
胡其琛捏着我的手心不说话,眼神中满是忧伤,就那么看着我,我害怕他又走,强撑着身体要起来,他伸手将我撑住,我顺势便搂住了他脖子。
他叹了口气,将我搂在怀里:“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没有你我过不好也活不了。”我紧紧的搂着他,“你别再推开我好不好?”
胡其琛沉默了一会,点头:“你跟我回老宅住吧,那边的人可能要难相处一点,你自己要小心。”
“不,我哪都不用去,就在这里。”说着,我便主动吻住他。
这是我这次千里迢迢跑来长白山的主要目的——献身,所以,我不必要去任何地方,只要是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哪哪都可以。
胡其琛硬生生的将我从他身上扯下来,我又像只八爪鱼似的黏上去,一来二往,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我被他压在床上,用被子跟裹婴儿似的裹了起来,他气息明显有些不稳:“别做傻事,我不想失去你。”
“我更不想失去你。”我像只蚕蛹似的一拱一拱,企图挣脱开来,“就算你不要我,你也看到了,我活不了,想要内丹的,想要阴兵令的,想要我至阴之体的,甚至,想喝我血的那些妖魔鬼怪,哪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的,胡其琛,你在,我才能有恃无恐,你不在了,你要我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你先走了,看不到我的痛苦,就不用心疼了?你这是在逃避!”
“我已经安排好了。”胡其琛别过眼神说道,“等我不在了,我会把狐仙堂留给你,柳爷也答应我照顾你一辈子,东北的世家大族跟我们有交情的,我都已经打过招呼,只要你不乱跑,你可以好好在东北地界上活到老,你自己现在的修炼也蒸蒸日上,我会把我的鬼宠也转交给你,帮助你修炼,等你真正强大起来,谁也不敢真的把你怎样,所以,我不担心。”
“人走茶凉,你以为你人都没了,还有谁买你的面子?”我心好痛,他凭什么一意孤行,“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你倒台,你倒了,五大仙立刻重新洗牌,到时候东北这一片乱成一锅粥,没有时间允许我强大起来的,胡其琛,别自欺欺人了。”
我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他希冀的,只是那千分之一的可能罢了。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芃芃,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你本可以置身事外,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你是无辜的。”胡其琛说道。
我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是你把我强行拉下水的,现在我深陷在漩涡里面,你却要拍拍屁股走人,胡其琛,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胡其琛的手越攥越紧,捏的我肉疼,他自己浑然不觉,我也没叫,就死死的盯着他,等着他妥协。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贴着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我带你去过我修炼的山洞,那个山洞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没了结界,但是他们谁都没有翻到里面真正的秘密,就在冰棺的下面,你曾经说躺在里面能听到流水声,你仔细听,那流水声最大的地方,凿开来,里面有一颗珠子,你把它吞了,功力能瞬间暴涨,可以保你的命,等我死了你立刻去。”
“你自己为什么不吞?那珠子又是什么东西?”我接连发问。
胡其琛摇头:“你记得我说的话就行,别的别问。”
“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对吗?”我问道,“既然这么重要,我是不会要的,胡其琛,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情,你爱不爱我?”
我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你回答我。”
胡其琛眼神躲闪,就是不说话,我伸手拽他衣服,上下其手,把他逼急了,一把将我推到床里面,撂下一句‘我过会再来看你’就离开了。
我呆坐在床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就是不肯,我能拿他怎么办?
或许,该用点别的什么手段?
之后两三天,每天胡其琛都会过来陪我一会儿,但也仅限是远远的陪着,根本不会靠近我三步远,我进他就退,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怎么也没有交集。
而这两三天,巫师一直在想办法帮我压制所谓的魇对我的侵袭,但是无论怎么压制也都是暂时的,用他的话来说,除非我放下执念,否则,这魇就一直会存在,慢慢的蚕食我的意志,最终达到对方的目的。
我这边情况还没稳定,外面,又出事了。
那天我和钱萌萌正在说话,新月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慌里慌张的喊道:“堂姐,不得了,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小孩子家家的瞎嚷嚷什么,气喘匀了再说。”钱萌萌训斥道。
新月白了她一眼:“你凶什么,我说出事情来,你保准跟我一样急。”
“新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