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这或许也是一次机会。
君沐华转身准备离开。
“你当真准备继续留在博川吗?”
顾攸景的这一句问话让君沐华瞬间停下了脚步。
顾攸景见状,立即又道:“我有点奇怪,你竟然还不知道那件事。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沉茗根本没打算告诉你。”
沉茗?
难道与丰华阑的离开有关吗?
君沐华默然半晌,抬头看着顾攸景,“你叫住我,到底想说什么?”君沐华不想去揣测顾攸景的举动,但她同样也不想被人蒙在骨里。特别地,如果某件事与她有关。
“今天,有许多人离开了博川,但同时也有许多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有人离开了博川,有人却将目光投向了这里?或许重点是投向了谁吧?
君沐华在脑中一一回想着已经离开的人,猛然间想起了某一件与她有关的事。但君沐华开口时,提起的却是另一件事,“你真的就这样放任即明逃走了吗?即使即明从这里逃脱了,他也应该没有那么快离开大瀚,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走了他?”
顾攸景虽依旧沉定如初,但他看向君沐华的眼神还是微微暗了暗,“即明自然没有那么快离开大瀚,而且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回到穹原。”
君沐华眉眼一动,几乎立即道:“上元宗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顾攸景语似喃喃,语气却格外讽刺和残忍,“不过是有人趁着即明不在时,拔出了他的复仇之刃,将刃尖对准了上元宗而已。”
上元宗的仇人吗?
恐怕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吧?抑或者握着那把复仇之剑的人只是你的傀儡而真正握着幕后之剑的人其实是你?
顾攸景,你实在是沉默太久了,在你偏偏最不该沉默的时候。然而,最后,你还是给予了即明最致命的一击。
看来,风起于暗处,穹原将乱。
君沐华从沉思中抬头,看向了那个几乎和寒夜融为一体的暗色影子。
“上元宗妄图效仿永夜城掌控穹原,但它终究不是永夜城,穹原的当权者也不可能允许穹原再出现一个‘谙司’,双方矛盾本早已激化,如果有人提供导火索,那么那些当权者何乐而不为?”
短短几句话,顾攸景便道出了这次事件的所有矛盾。而顾攸景显然很好地利用了这些矛盾。上元宗与穹原皇权的对立,穹原皇室与永夜城之间的矛盾,再加上一把火热的复仇之剑,仅仅凭着这三点,远在千里之外的顾攸景就彻底颠覆了上元宗。
突然之间,君沐华蓦地想起了四国来使那日她与沉茗在忻宁酒楼所说过的话。从最初开始,沉茗就在告诫她,与顾攸景保持距离。想到这里,君沐华思绪一滞。接着,那个被她刻意搁浅了的念头再次浮上了她的脑海。
谁将目光投向了博川?
君沐华和顾攸景无声地打量着对方,也无声地质问着对方。
很久后。
顾攸景道:“五国会盟结束次日,苍黎就离开了瀚都。那是因为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地收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件事如果与苍尔也有关——
“有一个人从苍尔出走了。”顾攸景的话仿佛只是为了证明君沐华的心中所想一样,“还有,有人开始反抗束隐堂了。”
这两个消息的确完全出乎君沐华的意料。
谁的出走会让苍黎不得不匆匆赶回苍尔?
又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挑战明知有永夜城倚仗的束隐堂?
而且,听顾攸景的话外之意,苍尔发生的事同穹原发生的事显然还有所关联。
“出走的是谁?反抗的人又是谁?”君沐华几乎迫不及待地问。
顾攸景的回答很是简单精确,“夜天凉,贺浔。”
这两个名字,对于君沐华来说,都并不太熟悉。
“夜天凉是穹原曾经的安王之子,这件事不久前才从留音阁传出。”
也就是说,夜天凉原本姓周吗?
“夜天凉就是那个复仇之人?”君沐华知道,去年冬天,夜天凉曾遭受数次刺杀。她初听闻时曾疑惑过是否是苍尔先皇所为,但后来得知苍尔先皇似乎从来没有看重过夜天凉。因为他仅仅只是文贤长公主的养子。
“是。”
“他为谁而复仇?”
“安王与其母皆死于上元宗。加之去年养母文贤长公主的去世,他似乎受了双重的打击。”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还是过于巧合。鉴于顾攸景去年在苍尔所做的事,君沐华觉得,顾攸景肯定早就知晓了夜天凉的身世。而现在这个时机又出现得如此恰到好处。
“贺浔是谁?”对于这个名字,君沐华记得,她只隐约听秋泓提过一次,这位曾经苍尔暗卫副统领,在沄水之事发生后,同顾长思一样,完全消失在了世人的视线中。
“贺浔被束隐堂所救,所以他隐匿了姓名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