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时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了厨房。
霍平章:“……”
看着使唤谢少帅使唤得特别得心应手的自家闺女,霍平章的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上前揪住闺女耳朵,“你,你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么,你就敢那样和人家说话!你当是支使自家小伙计呢!”
霍老爷子一巴掌糊在霍平章脑袋上,“你干什么呢你!”
霍老夫人也急得拍打霍平章的胳膊,“哎呦,你放手!你放开我孙女!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管得着么你!”
霍平章郁闷地看着自己老娘,以前在霍家,他就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掌中珠。现在呢?已经变成猪头肉和鱼眼睛了。
这落差有点大啊!
“爹,娘,您二老是认真的吗?谢少帅?给咱家当入赘女婿?!”
这不是疯了么!
霍老爷子摆摆手,“可不就是认真的么,我起先也不同意啊,可是人家谢大帅领着谢家军一众军长,亲自登门求的情!我还能说什么?人家都说出要把谢家军改成霍家军的话了。”
霍平章整个人都不好了,跌坐在板凳上,伸手向霍刘氏:“孩子他娘,去给我拿一瓶清心丸……”
霍刘氏吓了一跳,“孩子他爹,你怎么了,又犯了老毛病?”
霍平章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霍刘氏忙不迭跑出去了,一双小脚能有如此的速度,也是十分让人瞠目结舌。
爱情还真是伟大啊……霍颜望着她娘的背影,心中正感叹着呢,结果脑袋上就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原来是霍平章顺手从桌上拿了个花生米,丢到霍颜头上。
“哎呀,爹,你干嘛呀!”霍颜不满地捂住头。
霍平章:“你这小祸害,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把这尊大神招惹到咱家的!”
霍颜:“我怎么招惹了?明明是他死乞白赖非要入赘到咱家的。”
“你还得意了你!”霍平章快要被气个倒仰,“你,你也太不知道轻重了!那军阀头子能是随便沾上的?”
“行啦行啦!平章,你说这些做什么!小谢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他,我这眼睛能看见吗?”霍老夫人现在一颗心向着孙女婿,儿子是什么?
霍平章无奈:“娘!这样的人家,咱哪里招惹的起啊!您就不怕那谢少帅只是一时新鲜,拿咱家阿颜找乐子?”
霍老爷子:“之前我也有你这样的想法,可是我看谢少帅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你也说了,这样的人家咱招惹不起,人家大帅亲自上门说和的亲事,咱又怎么好拒绝?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霍平章还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哎,爹,娘,你们在北平城里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形势。现在世道乱得很,南方那边每隔几个月便有军阀被人吞并暗杀,今天还是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明天就可能沦为阶下囚,咱家阿颜要是真的和那少帅成婚,表面看着是挺风光的,可是以后万一这谢家军在北平站不住脚了,被人……你们说,阿颜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霍颜听到这里不乐意了,“爹,您当初也只是个皮影戏班的班主,不照样遭人谋害下了大狱?所以说这种风险,放在谁身上都有。”
霍平章气得直骂:“你这臭丫头!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不知道好坏!”
霍颜反驳:“我这不是嫁,是娶。”
霍平章瞪眼:“你还狡辩!”
霍老爷子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婚期都定了。好不好的,这也是阿颜自己选的。退一步说,就算换了别人,也不一定有更好的结果。”
这年头,最难得的,还是找个真心的人啊。
霍颜虽然嘴硬,在霍平章面前毫不犹豫站在谢时这边,但是随着婚期初定,她这心里其实是日益不安的。她对自己没有自信,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有没有能力去做一个好妻子,和一只异兽相扶到老。
从厨房里出来,霍颜溜达到书房,却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趴在窗户上偷偷往里面看。
谢时坐在桌案边,衣袖挽起,露出半截小臂,墙上的挂钟已经被他拆下来,正埋头认真研究。那认真的样子,好像在处理国祚攸关的大事。
霍颜忍不住扬起唇角,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
谢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继续低头修挂钟。
霍颜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传出一声敲钟,挂钟上的小门打开,探出一只小鸟报时。
谢时:“嗯,修好了。”
霍颜拍手鼓掌,“好厉害。”
谢时拿着钟表起身,“我给你挂到墙上,你把这凳子给我。”
霍颜忙站起来,却不让谢时踩凳子,“我来挂。”
谢时看了霍颜一眼,居然没有问她个子这么矮该怎么挂,而是将钟表递给她,十分有眼力价地蹲下,让霍颜骑到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