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个男人用水和纸巾反复洗擦拭着,头发、紧闭眼睛,鼻子,皱下巴,仰着脖子。
要爱上了。怎么办?
无可救药的被欺骗?不知悔改的昆虫。可好安心啊,这样温柔洗刷着耻辱的手,那么关怀亲切的话语。颜色一汩汩留下来混杂在一起,各种颜色的眼泪。
有一个男孩。
充满了悲怆的正义。
我在对女人彻底放弃后,掉进光的晕眩中,永久的沉沦下去。
第10章10
一家灯光温暖明亮的餐厅,颜色没洗干净。顾客纷纷驻足侧目,那一排排非常有设计感的座位,顶上的灯火通明。墙壁上贴着明信片和糖果色贴纸,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开始麻利的打包可乐、薯条、汉堡,配上一贴番茄酱和一包咖啡砂糖。
光明挑了一个最里面的位置。
“吃点东西”
“谢谢。。”他感觉食物到心脏伴随着悸动。光明,干净利落的头发,直挺的鼻梁和弧线完美的嘴唇。
沉默挟持空气,他只能说“谢谢。。谢谢你,要不是有你,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你。。。真好。”
光明沉默了一下,漫无边际的聊
“其实,我小时候住乡下,爷爷奶奶是退役军人,乡镇有一个白塔,烈士纪念塔掩映在山的大树,附近一个天文台。在南方的一隅很平和、安稳、空气里都是香樟树味。我每天听老一辈热谈革命,那时中国很穷,我爸是一个派出所所长和我妈一起住在大学教师职工宿舍。我常常怀念那个时代,物质贫乏但是人充满感情。晚上我抱着爷爷的收音机,在天文台上看星星,旁边就一只黄狗陪着我,看着银河系斗转星移,这样静谧恬静的时空可以持续多久啊?我希望永远。”
白飞做出认真听懂的表情。
“旧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我家族吃了很多苦,从知青返乡参与现代化建设,土地财政,市场经济,商业化。就这样大家都富了起来,集中了一束束权利。我很困惑也很茫然,13年我爷爷临终的时候还念着主席的名字,陪我长大的收音机再也发不声音。我感觉很沉痛,一个渐行渐远的时代永远的告别。”
“我家祖辈是辽宁人,对京津翼那一边却只有渺远的回忆。我爱南方,细丝雨、青山翠竹,水晶帘动微风起。不久前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我喊阿妈也去世了。她把她带了一辈子的金戒指给了我,她儿子欠了一屁股赌债就缠着我,要我还阿妈的戒指。一个瞬间在南方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细雨里,我想起小时候。阿妈从厨房的灶里拿出一个荞麦馒头,手上沾了灰,她把没有灰的那一大半给了我。当时阿青也是这样朝着我又委屈又吼耍赖。怎么办?我看着现在屡次光顾劳教所、监狱的阿青。怎么办?如果我把阿妈的戒指给他,他一定会卖了。我打了他,这是我第一次打架。”
“后来我又打过很多架。去维护一个本属于八十年代一切善良和美好的梦。我越来越无能为力,竟变成一个虚幻。我很怕黑,在细雨绵绵或者暴雨滂沱的夏天晚上,在也看不到过去美丽浩瀚的银河系。我就会想起我阿妈、坚毅的爷爷和顽强的奶奶。逝去的死人一排排站在我面前,看我无力的捍卫者孤独。”
白飞鼓起勇气,这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他越过桌子抱着他。看着孤独、阴郁和一脸错愕,听他冷静有点温柔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光是一个死亡文明的守墓人!
馊掉的毛巾洗干脸上泪痕,晃晃头看镜子,他把手按在幻影上,眼睛肿痛。
“一定要去广州?”他问
手掠过拿洗脸池的毛巾。她靠在白飞肩膀上,缎子般的黑发披散成网,女人微笑。
“我常想,你拿了钱和卡远走高飞的模样。”默默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发抖,观察女人的反映。
“白飞~害怕啊?”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滑动。“你爱男人?你是一个乞丐!根本无法拒绝任何廉价的善,也无法反抗世俗的恶!常常说你是孬种,因为根本得不到爱和祝福,卑微活着很爱光明吧?不敢见他!害怕光,还是害怕看自己纤毫毕现的丑?”
男人反身推开她激烈的撞到水龙头。关住血液中流窜的暴力,牙齿在咯咯作响,看着发白的指关节。
她笑了
“懦弱对生活挥舞着看不见的拳头。”
他猛的扯着女人的头发,关节磕在水池上破了皮。“去广州,去啊!他的孩子是不是!觉得他会认你,我是你的一条狗,利用完就可以一脚踢走。贱人!”
“你会和我打结婚证!”她皮肤扯的紧绷,乌黑的长发变成锋利的琴弦。“光明的孩子!失去谁更痛苦一些?我还是殷光明。”
他不再讲话。
沈梦溪流露出胜利者微笑,一边忍受一边笑“你害怕一无所有后的孤独?是不是。”
眼泪从吊着的眼梢倒流下来,嘴里的咸味。
“别怕,我也是。”
第11章11
木鱼茄子、酱豆腐、菜梗炒肉,清淡蘑菇蛋汤。一碟子江西咸笋,切一波一块的碎块,盐焗的笋除本身的鲜味,涩、酸。有人不爱吃,说:不好吃味重了。也有人爱,和热腾的白饭配起来很有味。
沈梦溪动了几筷子,没讲话。白飞大口大口扒饭抬头看一眼,被生活折磨的彻骨厌恶,今天补车胎收了一张假的20块钱,人民币颜色很酱,纸张毛糙。可那起火的心情这个女人不会理解,她蔑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