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忙。”顾从见说著,抓了抓头发。
“诶诶诶?”祝青颂想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再挠一遍头发!”
“……怎麽了?”
“你刚才挠了两下!”祝青颂瞪大眼睛,咋咋呼呼,还把脑袋转过去面向周灏求认同,“是不是?”
周灏连忙点头道:“是。”
祝青颂继续道:“你就没有难受?你就没有不得劲?你就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
见顾从见不说话,祝青颂特兴奋的总结道:“从见!你的强迫症没了!没了没了!”
顾从见眨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事他没在意过,所以就没发现,可是有朝一日居然把这个毛病改了过来,他先是有些不可置信,低头看看双手,然後抬头笑道:“啊,居然好了。”
周灏插嘴道:“所安功不可没啊,他最近怎麽样?有阵子没联系了。”
“他挺好的,”顾从见道,“那个,青颂,冰箱里还有什麽?我不在,你肯定天天吃饭馆,”说著问周灏,“下午有课麽?没课一起吃。”
祝青颂咧著嘴哗哗流口水:“从见,你最好了!我要吃你上次做的蒸肉饼。”
顾从见道:“那是给dl那些小孩子解馋用的,你怎麽也喜欢?”
“说到dl……他最近有些萎靡不振啊。”周灏拿了瓶酸奶,插吸管,一边道,“他是交流生,好像要到期限回国了。”
“是吗……”
“要不要叫他过来?”周灏说著掏出手机,“诶不对,他今天有课。”
顾从见道:“那就算了,改天吧。”
打发走一大一小两只去玩顾小包子,心想把女儿交给这俩不靠谱的家夥绝对不行,便盘算著乾脆请一个临时保姆,不过时间紧迫,还未必能找到合心意的。
喂饱了三个半人的胃,周灏去书房上网──说是查作业资料,实际上谁都知道咋回事。
顾从见先是问了周祝二人的进展,被祝青颂插科打诨转移话题混了过去,顾从见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问下去。
这时祝青颂道:“你是不是和王所安掰了?”
“啊?”顾从见一惊,“没有啊。”
“你别嫌我说话直,那些片儿汤话咋俩也没必要叨叨。前几天你刚跟我说要去g市,转眼就带女儿回来了,明天就走,要不是有事,你能这麽折腾?大人没事,你也不想想小的?”
顾从见叹口气,有些挫败又有些无奈,半真半假道:“理都被你占了,你还要我说啥?”
祝青颂难得板起脸来,拿出课上教训学生的架势,严肃道:“你说你说啥?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孩子了,你又比王所安大那麽多,有什麽可怄气的,拿他当小孩儿哄著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永远无法立足於当事人的立场,即使他们自认为立足於此。
顾从见也没必要和他掰扯,即使是多年的友人,在感情问题上也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於是只笑了笑,不说话。
祝青颂接著道:“你还记不记得,咱大学时候电影解析课论文,你怎麽写的?”
“多少年的事了,哪能记得?”
“你还让我帮著校对来著,”祝青颂道,“我那时候就觉得你里面有一句说的特对,现在也觉著对,”见顾从见没有接话的意思,继续说道,“你举的凌子枫导演人生最後的那部电影《狂》做例子,说,这位耋耄老人最後的片子是一场最後的华美狂欢,用迸发的激情和热血来抵抗对於衰老、阉割和死亡的恐惧。──这句话,我记得特别清。”
“……你什麽意思?”
“少装蒜,”祝青颂仰天翻个白眼,一边舀柚子蜜一边让顾从见递给他热水壶,闻著嫋嫋上升的甜腻香气,“你现在也到了这个年龄了,你的激情和热血,都一并迸给了王所安──别否认,”即时堵住了顾从见蠕动的嘴唇,“激情热血这东西是有数的,你一起都给用完了。你认了吧,这辈子离不开那小破孩儿了。”
说完喝一口柚子茶润嗓子。
顾从见摇摇头,说道:“我确实离不开他了。”
说著看向婴儿车里睡得呼呼的宝宝,睡相一如既往的豪迈不羁,跟她另一个父亲如出一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顾从见的目光温柔得像是天上的云朵,落在顾珺身上,有温暖,有爱,让她感觉到自己很安全。
气氛正佳,却没维持几秒,书房里传来一声狼嚎,骇了二人一跳!祝青颂迅速起身向书房跑去,一边急切道:“怎麽了?”
周灏犹犹豫豫,在门口徘徊不定。
祝青颂见他屁事没有,把著门框翻个白眼:“叫屁叫!诈尸啦?”
“可不、可不诈尸了麽……”说著目光迎上顾从见,“顾老师,我觉得你得看看……”
顾从见跟著周灏来到电脑前,周灏正在刷著微博,右上角的评论和转发量以肉眼可见的可观速度递增著。
顾从见道:“这是什麽……?”
顾从见的微博就是他的本名,“从见”二字取自“从善如流,见贤思齐”,很平常的成语,但是没几个人叫这名,他索性就用了本名。
做媒体的对这些交流平台十分敏感重视。账号是中视统一要求开的,他的号後面还挂著v,名头是“我的人生总导演”,粉丝不多,基本上是电视台工作人员和後来认识的嘉宾,除了转一些新闻来表达他的政治态度和“我的人生”相关话题外,基本不用,微博条数甚至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