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待孟凫进了御花园,成瑞正在圣前讨巧,几句玩笑话将九五之尊逗得哈哈大笑毫不理会跪拜的孟凫。
“孟爱卿近日身体如何?”,就在孟凫以为此番来只是跪着晒太阳时,帝王开口问道。
孟凫拜了拜道:“家父近日已无大恙,只是人年纪大了,腿脚不甚利落,天天与儿念叨小时候在乡下爬树摸鱼的日子。”
圣上叹气道:“朕为国夜不能寐白发渐生,他倒有闲情雅致想清闲。”
孟凫朗声道:“皇上忧国忧民乃天下大幸,为的正是有四海清平,武将赋闲思田居啊。”
圣上笑道:“世上知朕心者谁人比孟郎。”
孟凫道:“皇上是天下人的明君,微臣不过有一说一,不敢妄自菲薄。”
圣上摆手道:“今日召爱卿来为的正是爱卿的婚事,张家次子不学无术,贪酒好色实非良人,朕知你颇有微词,况你本为男子下嫁与他……。”
孟凫伏地道:“臣与张钰情投意合。”
圣上道:“爱卿学识深厚不必勉强,朕有意为你另配佳人,至于张钰——朕欲将芸娴许配给他,爱卿意下如何?”
孟凫心中一惊,芸娴次公主系贵妃所处,圣上子嗣单薄更是将她看做掌中宝。如今要许给张家便是有意护住张家,那么张家当初便非有意联手……表面依旧装作不从的样子道:“臣与张钰新婚不过四五日正是恩爱时,陛下、陛下这是为何?”
圣上道:“不瞒爱卿,芸娴心仪张家二子已多年,近几日茶饭不思人比黄花,朕实在两难啊……。”
孟凫道:“可否宽限些时辰……容臣与张钰商谈……”
圣上道:“此事不急在一时,朕已看好日子,九日之后方为黄道吉日。”
孟凫拜道:“谢主隆恩。”
圣上看看日头道:“说了这许久,朕也倦了,爱卿请回吧。”
成瑞见孟凫出了院子赶紧跪下道:“陛下糊涂了!怎可将芸娴配与那不成器的。”
圣上眉头紧锁无力道:“你可记得儿时你与朕曾偷溜出宫,天黑你央朕回宫,朕不愿,便与你怄气跑丢了路?”
成瑞为皇上添了些茶水道:“小的怎会忘了那日,差点把魂吓掉,满城里寻了陛下一夜还不见影儿,正哭着要投河以死谢罪,陛下就如天上的神仙下凡,一下子出现在小的面前了。”
圣上打断成瑞漫长回忆接口道:“朕那夜真遇着了天仙,她看起来还没朕大,笑盈盈的给了朕一块香饼轻声告诉朕不要怕,牵着朕的手要寻回宫的路。”
成瑞脸色一僵苦笑道:“小的知道这位天仙,陛下说了成百上千回了。只是小的有一处不明白,陛下为何不将她接入宫中享福?”
圣上道:“朕再去寻时听说已出家做了姑子,有个儿子。”
成瑞不解问道:“做姑子怎么又有儿子?”
“朕——不知,朕暗自想既我与她今生已无缘分,便护他子孙一生无忧便罢了。”
“小的斗胆问一句,这位天仙的儿子是——”
“张钰。”,圣上道,“孟家太狂,私下党羽甚多,张孟欲联手,张家就必须除去,朕只能自作主张免去张钰一人算还了那夜恩情。”
“陛下仁德,这么多年张钰虽无大成亦无灾无难。”,成瑞端茶手不稳茶水溢出些,皇上似不经意覆住成瑞手接过茶杯一饮而下,“是朕不准他学张家功夫。”
成瑞跪下道:“陛下——朝中事小人不敢多言,只是张孟等人皆元老,此番大改恐难服众,还应徐徐图之急不得啊。”
圣上掷下茶杯道:“朕给了他们时间,是他们这么多年还看不清谁才是天下的主子!孟家不贡仙丹便是个例子,此番朕将此事透漏给他孟凫,为的就是他两家生出间隙分道扬镳。”
成瑞吓得缩了缩,圣上瞧见用手拍了拍他白净的脸道:“错不在你,怎吓成这样,还是从前这般胆小似幼童。”
成瑞吐舌道:“陛下还不知道小的?胆子还没个针眼大,生怕哪里服侍不周,这多年全赖仗陛下不与小的计较。”
圣上叹口气笑道:“朕责罚谁也不会责罚你,起来吧,地上凉。”,说罢伸手将成瑞拉起,成瑞还欲说些什么,陛下却蹙眉道:“手这么凉,走,去添些衣服罢……朕也着实乏了,余下的事便等公主大婚后再议。”
成瑞抽出手低头紧紧跟在陛下身侧。如儿时一般,他是君主,他是奴仆,依言行事,晃晃荡荡这就伴着走过了半辈子。
孟凫归去后只在张家打了个幌子便依旧走房檐直奔自家后院,张钰还未到,老管家似料到孟凫会来,早早的沏好了茶水在堂里候着。
老管家瞧见孟凫面色不善忙递茶道:“少爷。”
孟凫怒目道:“他欲将次公主赐予张钰。”
“圣上——”
“张家不知其意还需观摩,若非可用之人应当机立断斩草除根免去后患,此番便是有意示威打孟家的脸面,谁人不知我与张钰成亲。”
吴伯沉思片刻道:“孟张两家向来和睦,张老爷子又与你有过一命之交,恐并非知此事……少爷意思是?”
孟凫叹道:“如今皆是泥菩萨过河谁不是想保住自己,不然我等也不必到这山穷水尽时,人心隔肚皮,谁可全数托付?张家此前七分意如今只有五分,若知得了庇护恐不足三分意,还需静观其变。”
正说着院门忽被轻轻叩响,吴伯脸色一变手握住身侧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