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肆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道:“你的名字有含义吗?”
楚谡摇头,他的名字似乎是楚渊随口取之,楚家也从未有人向他解释过含义。
拓跋肆轻笑一声道:“你不知道?不过朕觉得你父亲楚渊将军肯定对你寄予希望,楚谡楚谡,楚楚谡谡,清雅高迈,君子也。”
楚谡难得听了进去,眼中有些不明的含义,疑虑占了大部分,那样的楚家会对他一介庶子,甚至连住在楚府都显得格格不入的人寄予希望吗。楚谡打心底里不相信。
拓跋肆自说自话也不觉得无趣,一把抓住楚谡的手掌,冷热相交,楚谡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却还是被拓跋肆牢牢的抓住,上一次也是,拓跋肆的手心总是炽热的。
拓跋肆温声道:“别急着缩手,别这么防备朕,朕就是想给你瞧瞧,朕这几日看见的东西。”
吴用只觉得自己见鬼了,自家陛下眼神想来带着戏弄,今天这样温柔他还有些不习惯,只觉得这样的陛下,会不自觉让人沉沦。
只可惜吴用还来不及沉沦,一宫女急急忙忙的进来,低声说了几句。吴用瞬间脸色惨白,手脚跟抽了筋似的,一下子怎么走路说话也给忘了去,结结巴巴的打断两人罕见的温柔相处的时刻:“陛陛陛下!太...太太,他。”
楚谡正准备摊开黄色的绢布,看见吴用如此反常,也有些担心正要开口询问,拓跋肆见如此好的时机被吴用一下破坏了个干净,顿时怒斥道:“太什么太,什么东西来了,瞧你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给朕滚出去。”
“老臣倒不是一个物件,只是几月不见,陛下似乎更加嚣张跋扈,老臣有管教不严的责任呐。”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准确的说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内力深厚,精神抖擞。短短一句话,楚谡觉得耳朵都被震的嗡嗡作响。
拓跋肆:“......。”
拓跋肆猛地起身将楚谡护在身后,那平常上扬的嘴角,也抿了起来,眼中满是忌惮的意味,或者说满是心虚害怕的情绪。
“原是太傅大人回来了,太傅您老人家回宫,怎么不先安排个人给朕传个话,让朕做些准备迎接您才是。” 拓跋肆毕恭毕敬的模样到底少见,就连楚谡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面前的太傅大人,拓跋太傅一身腱子肉,又配了个络腮胡子,说他是太傅怕没有几个人相信。这般模样怎么说也该是个军中的武将。
拓跋太傅扫了一眼楚谡,眼中微微有些诧异,见拓跋肆一个劲的将他挡在身后,心中不明却也懒得提出,只对拓跋肆说道:“老臣巡视河道三个月,这宫中倒也多了些陛下挂念的新人,只是新人在,陛下就有所懈怠的话,岂不是有失皇帝的礼数。”
拓跋肆底气不足,却还是挺起胸膛拍了拍,发誓一般道:“太傅放心,您留给朕的课业,朕都完成了,不信太傅可以抽问。”
说完,拓跋肆只希望楚谡能够博览群书,拓跋肆悄悄往后推了一步,背在背后的手,紧紧的扣住楚谡的腰带,两人紧紧相贴,拓跋肆轻声道:“你若不救朕,朕可就完了。”
拓跋太傅看着两人,大笑一声,也不点破,轻轻一挥手,拓跋肆便被一股强悍的内力推开,而楚谡虽没有像拓跋肆一般狼狈,却还是稍稍退了一步,眼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威慑。
拓跋太傅向着拓跋肆走去,两人站在一块,楚谡赫然发现,拓跋太傅竟然比拓跋肆整整高出一个脑袋,平日没有人对比,如今一看拓跋肆果真是身材瘦削,见太傅过来,拓跋肆低着脑袋,背着手,被家长训斥的小孩无外乎都是这幅模样。
太傅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陛下接着念。”
拓跋肆:“......。”
吴用:“......。”太傅明明就没有布置陛下背诵过《礼记》,太傅大人你犯规了!
拓跋肆心一沉,此刻楚谡就站在太傅身后,他赌楚谡肯定会,一抬头,楚谡的一双桃花眼,带着莫名的笑意,只见他薄唇微启,拓跋肆顿时心中喝道:朕果然没看错人!
“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理不清。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
太傅挑眉,吴用捂着脸,只恨铁不成钢。
太傅又问:“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下一段是什么?”
拓跋肆对曰:“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太傅笑道:“你倒是愈发长进了。”
拓跋肆颇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也是太傅您教导有方。”
只见拓跋太傅轻哼一声,转身望了一眼楚谡只道:“我大魏人才辈出,是大魏之福。”
拓跋肆正想附和着夸一夸楚谡,只见太傅一个转身,双眸中满是怒气:“陛下既知道傲慢之心不可有,yù_wàng不可放纵,志气不可自满,享乐不可无度,为何明知故犯,身为君主光明正大的贪图享乐,行昏君之事,作了弊竟还能沾沾自喜,莫不是老臣鞭策不够,三月不见,勤政殿换成了贪乐殿不说,只怕陛下连这些公文都没有看过一眼吧。”
拓跋肆顿时泄气,低着头也没有反驳之语,拓跋太傅一瞧转身便对楚谡说道:“还有你,身为通事舍人辅助陛下理政,乃是你的职责,要是越过了身份,老夫可不管你的亲族如何,对你也不会手软...。”
楚谡自己没有在意,到是拓跋肆听不得这些,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