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阵有了空隙,沈抟贴身而入,几件兵刃都朝身上招呼过来。沈抟缩身蹲下,反手刺出,盾手后腰上正着。沈抟撒手撤剑,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射来的□□。竖剑指催动,南冥从盾手前面小腹直透而出,散魂而去。
沈抟脱出,挑了滞身符下的刀手。再回身,发现余者变阵,两□□向前,一朴刀在后,□□手收入阵内,一根阴气缭绕的细小□□,正直射而来!
距离太近,实不能躲,沈抟歪头仰身,全拼运气了!幸而上天垂怜,叫□□穿了他道冠,带着几缕长发,钉在地上。
身后纸伞发出细微声响。
沈抟不敢丝毫怠慢,左手投出四张雷震符,满天电闪雷鸣中,□□手双双僵直,沈抟怎敢放过机会,一剑一个。然后并不后撤,反而前冲。
弩手刚刚装好箭,尚未射出,沈抟低手持剑,合身撞上,正中小腹。剔除□□,余者不足为惧,沈抟翻身又斗,很快解决。
这场十分凶险,全凭经验见招拆招,这才勉强得过。沈抟在地上找找,把道冠上的两颗绿松石扯下,小心的收到怀里。
薛竹料他斗罢,这才问道:“是什么?杀气腾腾,执念深重。”
沈抟把南冥还鞘,重新挽了头发,凝重道:“六合阵!”
说着,沈抟在右手腕上起笔,画符头延伸到手掌边缘,符胆空着。然后从怀里拿出铜钱剑,又往剑柄上勾了几笔。心法流转,铜钱剑宝光大盛。
薛竹沉默了一会,叹道:“军阵,那就怪不得了。要不然退回去,我想想两个人怎么能过去。”
沈抟瞥了一眼纸伞,祈信咒上明明还有个字。于是松口气,回头道:“还是不能放你出来,太险了。你恐怕跟不上。”
薛竹道:“师父,你先别走,我想到咱们一起走。就一会。”
沈抟眉毛抖了抖,有点着急道:“叫你别出来!真不要命了!?”随即把纸伞拿到手中,掏出一张黄符,刚想贴在伞缘上,就见纸伞一阵动荡。
伞内轻轻道:“你就是我的命...”伞上祈信符越来越淡,完全消失,青白二气流转,薛竹化形而出。
沈抟忽然问:“刚才你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我没注意?”
薛竹不顾血汗泥污,迅速的啄了下沈抟受伤的眼角。然后从他背后拔出南冥,与北辰一起放在地上。划破手指在剑上勾画起来。
北辰本来就是薛竹自己的阵剑,所以他只是简单抹了抹。而南冥被写满了细小的符号,从吞口到剑锋。
抬头看了看沈抟,薛竹边画边笑:“别费劲了,这伞的关窍我要不说,你找不着。”
沈抟无奈道:“高兴什么呀,郊游呢?你要有个差错,我...”
薛竹仍是笑嘻嘻的,左手法诀扣紧,北辰在头顶兜了一圈,又飞回来撞了撞南冥。
沈抟左手竖剑指,南冥亦起。
薛竹道:“师父你看,这样一来,我的阵不就跟着我走?萧师叔说的阵本无处,处处为阵,我终于懂了!”
沈抟见他只顾打岔,脸色漆黑。
薛竹又调整了一下两把剑的配合。迎上沈抟的目光说:“既然能出来,自然是解了心结。你要有什么差错,我也是一样!”
沈抟摇头:“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你师父。”
薛竹下颚一昂,干脆利落的打断他道:“我是你夫君!”
第57章 突军阵百战论生死
沈抟好像从来不知道,薛竹如此犀利。看着他正往掌心画符,恨得牙根痒痒。
若真的不想他出来,其实沈抟只需两张封恶符贴上,中途再补就行。就凭薛竹那点道行,想冲师尊的符,且得大大的费一番功夫,还未必能成。
通心祈信咒,与开锁符,搬运符,纳言符,还有薛竹在赌馆里用的博艺凡卜,都是仪恒道的小符咒。且是小符咒里的外一类。
说白了,微末外道罢了。既无文武攻伐之意,又无金汤固守之能。大多是便于世俗的小伎俩。
祈信,顾名思义,希望对方信任自己。通常只有传道时候用的上。可私下测信徒虔诚程度,便于行些难以启齿之事。但正道传人哪会如此。所以这祁信咒简直冷之又冷,沈抟从来都没用过。今日不知怎么想起它来。
沈抟当然希望薛竹能信任自己,破咒得出。可没想到最后一阵如此凶险,又怕他出来有闪失,自己回护不得,酿成大憾。
现如今进退不得,骑虎难下,沈抟掐着铜钱剑,拎着油纸伞,看着薛竹一脸痞气,明媚耀眼的模样,忽的心里一荡,豪气顿生。
“起阵!我让南冥跟着北辰。”沈抟道。
薛竹双手虚抬,右手从左手掌心里一拨。二剑分设两边,高飞低回,盘旋环绕。
薛竹持阵于左手,右手掏出一张乾午诛邪符,跟上两步,道:“巽风木符做眼,沈天师尽兴啊!”
沈抟反手持伞,将薛竹往身后圈了圈,道:“薛道长自己小心,这一次,同生共死!”
二人前行百步,果然从山丘上,又冲下一众六合军阵。薛竹右手外圈,北辰远逸而回,把六个人全部兜在阵里。沈抟撑开纸伞往前直推,与盾手撞在一处,斜刺里使剑从伞后刺出,铜钱剑明光耀目,只从盾手肩头划过,便抽散了其魂魄。六合门户洞开,薛竹不等变对方变阵,左手前招,二剑当先而入,直奔弩手。
对面第一箭被沈抟躲过,这第二箭刚装好,朝薛竹直射而来。进得剑阵,便是薛竹的天下,手腕上挑,右拳向下一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