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起杀心当场毒死了一个前来谈判的帮派首领,事后又雷厉风行地接管了那个首领名义下的所有产业。
这个习惯,祁白再清楚不过,而寻到机会拿到其中一包,对他而言也不是太难办到的事情,何况周少庭也断然不至发觉。
那本来是给将来的自己准备的,却不曾想,提前派上了用场。
连思,既是周少庭交给你的药水,你定是不会怀疑的,对吧?不仅不会怀疑,还会带着感激的心情一口一口将其喝尽,对吧?
怪只怪你要杀那个我今生今世都不忍伤害的男人,怪只怪你成为了把我逼至绝路的最后一步棋,下地狱么,我不介意。
自作孽,不可活,从来怨不得任何人。
林时伊和肖然已经被逼到了烈焰总部顶层的尽头。
早就猜到对方会有埋伏了不是么?连思回归,必定告知一切,于是他们来取解药的行为,理所当然地会被列入对方的准备过程。
只不过没得选择,哪怕对方布下了刀山火海,他们也必须如约而至。
从胸口直到右臂已经鲜血淋漓,肖然咬着牙把林时伊护在身后,恨恨不已地注视着不远处逐渐逼近的一众烈焰成员,两人终于瞅准时机闪身隐在狭小的转角处,开始各自清点子弹。
“还有五颗。”林时伊重新装好弹夹,靠在墙上深深叹息一声,“绝对不够我们冲出去。”
“不怕,我也还有五颗。”肖然不断调整呼吸,试图以此来平复身上牵扯神经的剧烈疼痛,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天窗,而后从怀里掏出那瓶好容易才从仓库中寻到的解药,用力往林时伊手里一塞,“十一,我们现在只能先保证一个人逃走,先回别墅把解药交给宸星。”
林时伊苦笑:“这种想法也太荒唐了,你看这种形势,哪里逃得出去?”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沈梓君清越的声音:“肖然,林时伊,别再挣扎了,识相的就赶紧出来,少主说不定还会看在祁白面子上,饶过你们。”
“去他大爷的,老子用不着!”林时伊愤怒地扯着嗓子吼,“回去告诉周少庭,小白这辈子都是阿霁的男人,让他想都不要想!有本事就进来杀了我们啊!”
肖然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脸色苍白一字一句道:“别和她废话了,听着十一,我有办法保你出去。”
林时伊惊讶地顺着他所指方向往上望去,看到了那扇天窗,顿时恍然,却是坚决摇头:“不行。”
他太清楚肖然要做什么了,肖然的意思是让他踩着自己爬上天窗并逃出大楼,若是如此,实在无异于亲手将肖然推向危难。
他怎么能同意。
不过片刻,外面的脚步声又靠近了些,似乎是对方察觉到他们子弹耗光,开始试图寻找突破口。
肖然果断探出身子连开三枪,解决掉了最前面的三位烈焰成员,他和林时伊本就都是弹无虚发的神枪手,这点准确度还是有的。
脚步声复又迟缓下来,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别傻了十一,阿霁还等着你的解药,我们耽搁不起了。”肖然转过头,极力压低声音,“你先走,我随后就来,好不好?”
随后就来,怎么还会有这种机会?说这样的谎话,骗得了谁。
林时伊闭着眼睛,直至把下唇咬出血来。
“肖然,你先走。”
“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走不了。”肖然伸手抱住他,一字一句坚定无比,“十一,听话。”
听话。
又不是那些痴男怨女,何必让来让去,你的心思,我都能懂,如果真的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这里,那么我情愿那个人是你。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我早已做好准备。
肖然凑上前去,温柔吻去了林时伊唇边的血迹,他笑出一对深深酒窝,留恋地注视着对方眸中的、自己的倒影。
“走吧。”
强劲的臂膀拼尽全力向上托举,肖然能清晰感觉到伤口刹那间撕裂的痛楚,血汨汨而下,他仍是微笑着,坚定地朝林时伊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手中的解药瓷瓶还带着些许温度,林时伊攥紧手指低喝一声,利落地借助肖然的力量攀上了天窗,那扇窗户着实很狭窄,但却奇迹般地可以容纳他一个人。
砸开窗户的瞬间,眼泪终于汹涌而下,就连窗檐上锋利的铁钉刺破手掌,他也浑然不觉。
肖然,肖然……自己要把肖然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再望一眼,却听到肖然在下面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林时伊你别回头!”
别回头,快点离开,尽管这一刻让彼此都痛彻心扉,却依旧不得不选择最残忍的那种方式去面对。
只要你能好好的,我真是什么都无所谓。
天窗上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内,肖然释然地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因听到异常动静而不顾一切冲进来的烈焰众人,也不在乎对准自己的几十支枪口,只是挑衅般地微笑。
终究还是他赢了,不是么?
“少主有命,把他带回去听从主人处置。”沈梓君的脸色有些难看,冷艳眉眼间隐现怒气,她思忖片刻,又刻意补充了一句,“记得,关押的地方,是地下水牢。”
也许某些时候,烈焰需要同无极,做一笔不公正的交易。
两日后,周少庭接到了手下报来的消息:连思在客房暴毙。
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以至于在看到连思尸体的时候,思维还未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