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覆去地回忆着那一瞬间,总想再去夜游一番,确认自己并不是一时眼花。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坐,祸从天上来。
他不仅被法阁长老提着领子丢进鹤窝,还着实过了几天被苦大仇深的秃毛鹤追着跑的苦日子。
那灵鹤展翅丈长,背上坐两名弟子都不嫌挤,饶是知道灵禽从不伤人,但若真被那鸟嘴叼一下,不少块肉也要脱层皮。
沈越斗智斗勇地和几只秃毛鹤玩了几天老鹤捉小鸡,留了心观察,果然未见那不详的红光再出现在鹤眸中。
难道真的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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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谷,晴天白日,一只白色的小鸟儿好似在空中飞累了,落在美人花的枝头,歪头竖着羽毛。
小黑蛇被蓝结衣好吃好喝养得肥肥的,见树上落了只白鸟儿,便盘着圆滚滚的身子缠上树枝,悄悄朝那呆立的小鸟儿爬过去,就要张开血盆小口,伺机攻击。
那小鸟儿忽地察觉危险,展翅飞起,却不逃走,而是飞到小黑蛇头上一顿猛啄。
一蛇一鸟顿时大战起来,扑腾之间,一片雪白的羽毛落下,蓝结衣慢慢走到树下,伸手正好将那片白羽接在掌心。
他看了眼白羽,掌心轻握,仰头朝树上打闹正酣的蛇鸟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月儿魂体未开神志,你欺负他作甚。”
那小白鸟儿闻言忽地扑腾翅膀一下飞起,眸中一道红光一闪而逝,随着红光散去,白鸟儿恢复成了一只普通的鸟儿,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儿,晕头转向不知所以,见树上一只黑蛇正朝它龇牙咧嘴,顿时忙逃也似地飞走了。
万魔殿中,萧美辰从闭目中睁开眼睛,淡淡红光在眸中一闪而过,随即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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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儿,你说你要下山调查世家灭门之事?”
浮尘师父面带犹色,怕他体质特殊,离了流云山,恐生事端。
沈越被秃毛鹤追了一个月,不但没熬到了灵鹤长出了新毛,倒把其他的灵鹤也骚扰得神经衰弱,失眠多梦。
负责供养灵鹤的弟子只好又到法阁哭诉,跪求清江道人赦免沈越的罪罚,赶紧放他滚蛋,并在朝天湖入口处立了个石碑,上书“沈越与狗不得入内。”
于是沈越春风得意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流云居,顿时被一干罚得哭爹喊娘的拔毛弟子们奉为老大。
谁知还没美上片刻,陆岳西便将他拉到一边,说了一件事。
原来这小师弟对沈越之事简直是处处上心,自打夜游那日,沈越朝陆岳西询问世家灭门之事后,他便也将此事牵挂起来,一有风吹草动就四处打听,果然就在昨夜,又有一家世家被灭了满门,死相凄惨不说,还就发生在流云山几十里外的祁连城内。
一句‘祁连城出了灭门之事’可把沈越吓了个半死,他慌忙抓住陆岳西的手臂,简直要站不稳了。
“谁,你,你说,谁,谁家被灭门了?”
“祁连城赫连家。”陆岳西被沈越惨白的脸色也吓坏了,“越师兄你莫慌。”
“没……没事……”
祁连城又不仅沈家一个世家,那赫连家沈越也是知道的,世家子弟不少,百年前还曾出过金丹长老,也是个世家大户。
沈越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冷汗,朝陆岳西匆匆谢过,便忙不迭地去找浮尘师父,要下流云山去。
“越儿心系父亲,望师父成全!”
沈越恳切地道,“弟子也知道仙洲世家多且势微,仙都鹿晏城对修仙世家并不上心,但此事已闹得人心惶惶,世家子弟人人自危。”
浮尘师父闻言顿时皱眉。
沈越心里着急,声音不觉便大了起来,“正是因为祸事均发生在世家,有仙门子弟轻视在先,修仙门派跟风袖手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万一这正是魔人险恶用心,故意引诱山门大派放松警惕呢。”
沈越担忧沈家,三言两语间,故意将危险往门派上贴,引浮尘师父的重视,殊不知自己歪打正着,差点坏了魔都某人的好事,这些且是后话。
此刻他一心只想将事情往大了说,只为试图说服浮尘师父让他下山,“如今灭门之祸蔓延到了家门口,唇亡齿寒啊师父,若不能将世家灭门之事调查清楚,谁又能保哪日这等祸事不会发生在山门大派!”
“越儿所言不错。”
谁知浮尘师父却将他的一番胡扯认真听了进去,“祁连城受流云山三宗庇护数百年,我们确实不能继续坐视不理。”
沈越大喜,忙抛出最后的定心丸,“再者师父放心,越儿如今装瞎的功夫可是练得快要筑基了,定不会让鼎炉之姿惹出麻烦。”
说罢他敲着竹竿子,在浮尘师父面前当了一会儿戏精,朝师父可怜兮兮道,“这位老爷,心好赏瞎子几个子儿花花罢。”
浮尘师父笑着摇了摇头,“胡闹。”
他道,“既又发生灭门之事,仙门定会再派弟子来探查,我们这般自行调查也是不好,不如待他们来,你带几名师弟,以问云宗的名义随他们一同调查罢。”
沈越大喜,“谢师父!”
他想起沈父那句拜师如父,又想起浮尘师父对他和沈家的真心照顾,不禁心中温暖,情不自禁道,“您老就是我二爹!”
浮尘师父顿时被他皮的哭笑不得,朝他丢了个法术,把他弹飞出洞府。
沈越心中大石落下,忙笑着滚了。
好巧不巧的,跟随沈越一同下山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