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还想把那庄秋语换聘礼。
不防她由此一言,众人神色立变。
庄万氏不乐意了,拉了脸:“小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能昧了你的银子不成。”
“就是这意思。”阿渔冷言以对:“连我父亲的办丧事的钱你们都要克扣,你们能放过这笔钱。”
尚修杰大吃一惊,他从没见过这样锋利的庄秋语,在他的印象里,庄秋语沉默、不争还有点柔弱,哪怕这两天她似乎变了性情,可也没想过她会直接发难兄嫂。
尚修杰茫然了,他们兄妹感情不合?
尚修杰四年不归,从来不曾关心过庄秋语,自然不清楚庄秋语和庄德义夫妻的隔阂。
倒是尚老爷尚夫人略知一二,庄父还在世时,庄德义两口子还过得去,庄父一死,这两人登时变了脸,连庄父的丧礼都想扣扣索索的办理。
庄秋语性子软,她妹妹庄秋谊倒是个炮仗脾气,和庄德义闹了起来,最后是庄家长辈出面和稀泥揭了过去。
这么一闹,庄德义夫妻和庄秋谊姐妹关系便有了裂缝。丧礼之后,庄秋语把庄秋谊接到尚家照顾。这一住庄秋谊便发现了尚修杰从来不给庄秋语写信的事,气得火冒三丈,还和尚夫人起了口角。
闹了一回,庄秋谊不肯再在尚家待下去,不顾庄秋语的挽留回了扬州,和庄德义夫妻闹腾了几个月,突然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说是要出去散心,至今音讯全无。为了庄家姑娘的名声,对外宣称庄秋谊外出求学。
从此,庄秋语和庄德义彻底冷了下来,不过两家还是有往来,庄秋语可以不顾礼数,他们尚家却不能落一个冷落亲家的名声,左右每年不过多花点钱罢了,就当花钱消灾。
庄德义和庄万氏涨红了脸,庄万氏尖着嗓子道:“什么叫克扣,爹一生节俭,我们不过是想遵循爹的遗愿,想让爹走的安心点。”
“我爹要是九泉下知道你们夫妻的真面目,只怕死不瞑目,住在我爹娘生前住过的屋子里,你们就不怕我爹娘晚上来找你们讨说法。”阿渔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庄德义和庄万氏双双打了个寒噤,彷佛被冻到了似的,色厉内荏:“你胡说八道什么!”
阿渔冷冷一笑,将自己那张离婚协议书收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语毕,阿渔抬脚离开,其余人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庄德义夫妻心里发虚。
尚家一家三口心里也虚,总觉得她在指桑骂槐。
第147章 民国下堂妇5
阿渔指挥人将自己的东西搬出尚家, 她在二里外赁了一幢小楼。这屋子是等着庄德义夫妻过来这三日里置办的,庄秋语也并非孤家寡人, 身边还有一位照顾她长大的周婶以及周婶的儿子周晓峰。
周家母子十八年前逃荒晕倒在庄家门前, 心善的庄母施了一碗米粥,又见孤儿寡母委实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四年前周家母子随着庄秋语到了苏州,周婶在内宅照顾庄秋语,而周晓峰在外管着庄秋语陪嫁的田铺。
这节骨眼上周婶正病着, 小楼是周晓峰出面租下的。前世周婶没熬过这场病,周晓峰送周婶棺木回老家安葬的路上被军阀抓了壮丁, 直到两年后, 庄秋语才辗转打听到周晓峰牺牲的噩耗。
如今阿渔来了, 自然不会让周婶病逝,也不会让周晓峰去当炮灰。
被排揎了一通的庄德义夫妻赶来, 看见这架势, 登时傻了眼:“你不跟我们回去?”
阿渔用一种看傻子的的目光扫了夫妻二人一眼, 继续指挥人搬东西。便是前世的庄秋语也没傻到跟着庄德义夫妻回扬州老家。庄秋语前期性子柔弱归柔弱可不傻,心里门清庄德义夫妻就是一对豺狼,落到他们手里连骨头都会被啃得一干二净。
然前世, 尚家明知庄德义夫妻的德行,为了摆脱庄秋语, 亲手把庄秋语交到庄德义夫妻手上, 这让庄秋语如何不恨。逼得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为了报仇, 放下礼义廉耻入了风尘。
被无视的庄德义夫妻怒了, 庄万氏伸手挡着搬家的脚夫:“放下放下,不许搬。”要搬也该是他们来搬啊,这被休……和离的女人,自然是要回娘家的。
周晓峰看一眼阿渔,会意后上前一步,粗着嗓子道:“别管他们,继续搬。”
这些并非尚家佣人更不是庄家的,而是周晓峰从外面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