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堪称阳光灿烂,在过道里站一会儿便暖洋洋了,可其实这完全是室内的暖气在作祟,全无阳光半点功劳……毕竟外面还是零下二十五度。
杜克心事重重,自顾自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也不问,停下脚步默默的等着。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素意望着窗外,没一会儿便忍受不了那片雪白,戴上了墨镜,“原始卵巢的捐献者,本身有很多都有自己的孩子吧。”
“是的。”
“她们的孩子,也有孩子吧,到现在……”
“对。”杜克没等素意继续问,直接道,“我们筛选精子提供者时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不可能有近亲培育的情况发生的,你放心。”
“嗯……”素意点点头,有些茫然,“那这就是她们生的最后一个孩子了。”
因为卵子不易保存,而卵巢没有自然成长的环境,所以每次一个卵巢排放一定量卵子后就会报废。这批原始卵子经过一百多年的反复克隆和激活排卵,早已油尽灯枯。所以为了这次投放,从三万多个原始卵巢中拿出一千个作为样本,生命研究院可谓下了血本。但为了验证解药对原始卵巢和对克隆卵巢的效果是否有差别,这个牺牲必须得有。
杜克原本就因为这个心情郁闷,此时素意一说,更加难过:“嗯……”他几乎要哭出来,眼眶通红,“这是她们的最后一个孩子。”
就算保存着克隆数据,就算还可以再培育……可她们终究不是原本的那一群人了。生命研究院每一代研究员都在这些卵巢的陪伴下成长和离开,感情不可谓不深厚。
毕竟她们是这个星球所有人的母亲。
她们维系了人类的文明,还把他们带向了外星。
确实值得让杜克红了眼眶……看提利昂宁愿留在总部伺候那群议会的,也不愿意过来,可见早预料到了现在这一幕。
“那个老狐狸!”杜克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我就说他为什么死死跟着塞缪尔!他明明就经常说塞缪尔……”他顿了顿,硬忍住了吐槽的谷欠望,“让我来做这个……嗝!”
素意快笑了:“哭就哭吧,我也挺难受的。”
“看不出你难受。”杜克还真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表情,“我觉得你挺开心的。”
“很高兴她们曾在,不遗憾她们离开,我觉得这叫喜丧。”素意还是带着微笑,“艾兰妮没同意你们保存她的卵巢吧。”
杜克摇摇头。
“即使你们告诉她有朝一日她也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
“所以你看,她并不想当人类之母,而人类之母们并不知道自己是人类之母,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你不想当母亲吗?”杜克知道素意的意思,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有成千上万个后裔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他依然不完全理解。
素意想了想,竟然有些茫然:“其实我想的。”
没想到得到这个答案,杜克眉头跳了一跳。
“但我之所以想要,只是好奇我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可想到其他那些烦心的连锁效应,又一点也不好奇了。”素意朝他笑了笑,“你们也不希望我生群子子孙孙来保管亚当吧。”
杜克抽了抽嘴角,室内温暖如春,他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此时直接走到车库,通过接驳车一路到达高空停机坪,乘坐大飞机返回总部。
跟随他们的人就如萨缪尔那样担心有别的势力“劫道”,一个两个都紧张兮兮的,无不是左瞧右看,耳边时时听着远处同僚的情况汇报,然而直到素意登上跨洋飞机,劫道的没见到,护航的倒是一堆堆的来,新联盟、近联体的零兵团,安德烈家族(麦坎家)的私兵甚至还有维京海盗联盟……除了常驻西伯利亚的白狐兵团没有跨球过来掺一脚,黑白两道在这空旷的南极洲济济一堂,让议会派给素意的安保人员紧张到麻木。
劫道的是有,肉眼之外就被护航的人一人一拳干掉了,如此阵仗百年少见,然而当媒体哗啦啦赶到时,素意已经过了易攻难守的防卫薄弱区,进入了大洋洲中心城领空。
那儿有制空权,不大可能让人得逞了。
看到打着议会标签的护航战机在一旁飞着,杜克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才有空打开投影,招呼素意:“来看,刚收到的。”
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