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啊,我不成全你了,我要成全自己。”
陶菲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哭她这些年的思念,哭她这些年的委屈。
周良抚着她的头发,呼吸就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像一个梦境。
他喃喃自语:\我一直觉得这些年像在做梦,可这会儿忽然又不像是梦了。\
夏季已经降临,烈日下容不得一丝阴影,周良望着外头的好天气,放任自己想象着地面上腾起的热浪,阳光下绿的发亮的树叶,大地在酷热和干燥中一点点龟裂,太阳底下的世界和他再没有关系。
他抱紧怀里的人,从此以后只剩黑夜。
容身之处
周香梅打电话来说要来照顾陶菲起居,才得知陶菲已经搬家。
“搬到哪儿去了?”
陶菲到底心虚:“……舅舅的房子,他正好在这边儿又房子。”
周香梅喜不自胜:“那挺好啊,省下一笔租金,房子大不大啊?我过来给你收拾收拾。”
陶菲连忙拒绝,只说现在忙,让她过段时间再来。
周香梅:“你忙你的,我来给你做饭洗衣裳。”
陶菲不肯:“我白天又不在家,晚上回来得又晚,一个人憋在家里干嘛?”
她态度坚决,周香梅终于歇了心,又切切嘱咐她,要谢谢周良,“多去看看你舅舅。”
陶菲听得想笑,她说得周良好像一个孤寡老人。
挂了电话,周良问她笑什么。
陶菲把周香梅的话说给他听,周良也禁不住苦笑:“你妈肯定觉得我不正常。”
陶菲点点头:“她是觉得你不正常。”
他们坐在沙发上,各自盘踞一边,周良手里拿着书,戴着个眼镜,陶菲看得觉得新奇。
“你近视?”她凑过来,趴在他膝盖上,从底下往上看他的脸。
周良嗯了一声,陶菲又问:“怎么以前没有见你戴过。”
周良看着她,说:“你走以后我突然就老眼昏花了。”
陶菲忽然觉得心酸。
周良却毫无察觉,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感叹:“我还记得你原来短头发的时候像个男孩儿,现在都长这么长了。”
陶菲一直到大学头发都没过肩膀,不像别的女孩儿似的喜欢折腾头发,她觉得短发舒服又方便,迟迟不愿意留长,后来去了c市慢慢地就留起来了。
陶菲从周良手里捞起自己的头发说:“我觉得现在就够长了,还想去剪。”
周良:“不准剪。”陶菲故意道:“偏要剪。”
周良凑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陶菲一动都不敢动,盯着他的眼睛。
周良:“不准剪。”他嘴唇一动,陶菲心就一抖。
“好……”她呢喃似地应允。
周良抬起头,额上那一点温度离开,陶菲心里一阵失落。
周良看了她一眼,忽然低下头。
陶菲本能的闭上了眼,柔软之间,腾起细密的火焰,还有疼痛,陶菲皱着眉疑惑,怎么会疼呢?周良是个强硬又固执的人,却有异常柔软的嘴唇,他们无限趋近,却永远不能真正的融化在一起。
在陶菲喘息的间隙,周良低声地说对不起,陶菲迷蒙不已,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她焦躁地去找他的嘴唇,周良温顺地让她找到,再也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他知道她已经忘了那个失败的初吻了,这个,才是她的初吻。
庄晓梦是瞒不住的,听说陶菲搬家后她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问:“我方不方便来啊?”陶菲道:“你来啊!有什么不方便的!”她答得太快太心虚,庄晓梦哈哈大笑最后只说不要来做电灯泡,她约着陶菲周六再见面。
次日周良送陶菲上班,远远地郑至明就看到了,他跟在周良车屁股后面开进车库,想下车去打个招呼,结果就看到周良帮陶菲开车门,等人出来,周良又黏答答地把人抱住了,这个抱法儿……郑至明看得胆战心惊,不敢出声,恨不得隐形。
看着俩人走了,郑至明才敢从车里出来,他前段时间还想着舅甥俩关系不好,现在看,是太好了啊!
郑至明正在这边儿兀自胡想,周良一个电话就来了。
“还不上来,打算住在车库?”
郑至明忐忑地上了楼,不明白自己怎么比当事人还羞愧。
周良正坐在他办公室等他呢,看见他也没有别话,也不问他看没看见,就一句话,“陶菲不是我亲外甥女。”
郑至明先一愣,然后大大的松一口气,接着又迷惑起来:“不是亲外甥女……什么意思?”
周良敲敲桌子,一派悠然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郑至明没再问,这再问就是一出家庭lún_lǐ剧了,反正他俩肯定有个不是亲生的就对了。
郑至明呵呵笑:“没想到,没想到。”
周良问:“没想到什么。”
郑至明:“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