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好听,像极了个见不得旁人受苦受累的善人。
何榆林诧异地看向他,他了解自己这个朋友,可不是会对着陌生人发善心的人。说出这般关心的话,实在反常。
姜七七留意了这位姓贾的客人在每块石头上停留的时间,有玉的有两块原石,其中一块他把玩了很久,这男人应该是个玩玉的人。
他看出那石头里大概率有玉,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方才一直不说买,现在突然说是为了让她们早点归家才买的,给自己立个好人的人设,就是为了低价拿下这些原石。
这是把人当傻子糊弄啊。
哪块有玉,哪快是普通石头,陆闻人也是知道的,那客人一来就拿了有玉的那块,想来也是识货的。却没想挑挑拣拣一番后,说出了这番话。
陆闻人心下不愉,面上仍平和地介绍道,“价钱都是标明了的,一块石头十两,都是一样的价,你若是都要,可以便宜点,五十两卖给你。”
听他说可以便宜点,贾熊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又听到那青年说卖五十两,他嘴角一耷,“小兄弟,我是诚心想买的,这个价钱我们再商量商量。你看你们头次开张,也不能什么都没卖出去就回了啊。你们第一次开张,那我算是第一位客人,第一位客人总要打个折扣。”
早在那矮胖男子看石头的时候,刘新文就让路风护着回了马车,再没出来。但马车还是停在路边,没走,看样子是还在等他们。
姜七七想到他们回避面前这人的动作,又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她不欲再与人拉回拉扯,直接敲敲放在摊边的纸张,“我们写明了不接受讲价的。你若是诚心要,三百五十两成交。低于这个价位,我们就不卖了。”
价钱是陆闻人定的,她原想定到一颗一百两,但陆闻人硬定成了六十两。就算是玉原石,这么大的一颗六十两很合理了,甚至是低于市价的,可这懂玉的人摆出一副为他们好的模样,还想要压价,着实让人不喜。
“这......”贾熊稍做迟疑。
他其实不能肯定那原石里面是不是玉,五十两对于他来说不是大数目,但他抠惯了,舍不得一下拿出这么多钱。这里面真的有玉还好,若是没有,那他的五十两不就打水漂了吗?
姜七七这边却不等他做出决定,直接收拾了摊子,拉过陆闻人就走。
何榆林问道,“这就让他们走了?”
贾熊这时却不着急了,他背着手高深莫测地道,“放心,他们会回来的。”
做生意的都是这样的,卖家给出一个价钱,买家决定价高了,就还价。卖家再还价,一来一回,总能找到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数字。手段高些的,总能通过言语、动作压对方一筹,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价位。
一步,两步,三步......
年轻的夫妻离和他们拉开了距离,矮胖男子脸上的淡定出现了一丝裂缝,在好友的注视下,他勉强维持住了,“等着,他们马上就要回头了。”
年轻的夫妻没有回头,他们直接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看样子是要启程回去了。
贾熊原以为这夫妻两是在欲拒还迎,可没想到这对夫妻竟半点生意人的样子都没有,说不做就是不做了,收拾了东西就走,竟一句废话也没有,更别说回头拦他了。
等人走了,他才拔腿去追,“唉,小兄弟等等啊,价钱好商量嘛。”
这时马车滚动,他没追到人,却吃了一嘴的灰尘。
“卟卟”他吐着嘴里的灰尘,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何榆林给他拍了拍头发上的灰尘,“贾兄,那个......”
贾熊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何榆林就没再说话了。
贾熊左右看看,见旁边有个卖草编蚱蜢的老人,和蔼地问道,“老人家,你知道方才那对夫妻家住哪儿吗?”
人家是第一次开张,下次还不知道会不会选在这里啊。他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若他们不来摆摊,他还可以去找他们嘛。
哪知道那老人家指指耳朵,摆摆手,又举起手边的蚱蜢,拿给他看。
原来这老头是个哑巴,贾熊一脸菜色,也不多废话,起身就走。
那里面大概率是有玉的,但他拿不准。索性全部买来,一个一个剖开看,他接触玉原石的时候其实不多,大多是跟着贵人去赌石行的时候,抽空看一眼。
方才他拿在手上的那块石头,就跟前不久和亲王开出来的那块差不多。一时欢喜,他竟忘了收敛表情。
第二天,贾熊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来到集市边,等着卖玉原石的人来。
他想了一宿,这可遇不可求,不管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玉,他都一定要拿下,这样他才不会后悔。
贾熊等啊等,等到日上三竿,周围的空地上都摆上摊了,那家还没来。
生怕错过那两人,他特意找了家视野较好的摊子,叫了碗面吃着。
面吃完,他又呆坐了好一会儿,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