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道,“母后,儿臣绝无此意……”
“皇帝,是哀家错看你了”兰太后冷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幼时的凌朔,也许她还怀着几分同情,但对于眼前这个恬不知耻地勾引她儿子的男人,她胸中所怀的,只有仇恨和厌恶。
“哀家真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将你带出煊叶宫……”兰太后握着杯盏的手越发用力,瞪向凌朔的目光几乎化成利箭,“不然你肚中也不会怀上这个孽种……”
凌朔面色一白,哑声道,“母后,此事一开始的确是儿臣的错,您怎幺责罚儿臣都没关系。只是凌衍已经长大成人,儿臣不会也不可能再强迫他,他做的任何选择,无论儿臣还是母后都无法干涉。”
“你倒还有理了?”兰太后听他的话里没有半点自省的意思,反而还将责任尽数推到凌衍身上,怒火更甚,抓起手边的茶盏就丢了过去。
白瓷茶杯砸向凌朔的额角,哗啦一声碎在织锦地毯上。凌朔的身子晃了晃,鲜血自他的额角淌下,他依然笔直地站着,目光坚毅而执着。
“给哀家滚!滚!”兰太后捂着胸口,秀丽的脸扭曲得厉害。
凌朔抿着唇,朝兰太后行了一礼,脚步缓慢地往殿外走去。重燕候在外面,见他额头一片殷红,吓得面色惨白,“陛下!”
“……”凌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幺,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闪过无数重影,他身子一歪,直直向前倒去。
“陛下!”
第45章等待
“二哥?”
凌朔睁开眼,便看到凌衍放大的脸,一双美目中写满担忧。他动了动身体,便感到腹部传来一股钝重的疼痛。
“嗯……”他咬紧了唇,压下即将出口的呻吟,手腕上忽地传来一股重量,两根细瘦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顺着那手指看过去,便瞧见榻前立着的陌生男子。
凌衍见凌朔警惕地打量着身旁的人,连忙开口解释道,“二哥,这是白大夫,是陆大人临走前特意举荐的……”
“白大夫?”凌朔看着眼前这个白净文弱的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白川松开手,不慌不忙地跪下朝他行了一礼,“草民白川参加陛下。”
“你是通州人氏?”凌朔问。
白川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抬头道,“陛下如何知晓?”
凌朔并不解释,只低低地笑了一声,“陆长杉是你的学生吧?”
“陛下真是聪敏过人”白川嘴角微扬,语气中的钦佩毫不做作。
“你跟他……有些像……”凌朔喃喃道,他看着他的脸,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白川怔楞了一下,正要说话,心急的凌衍已经忍不住开口道,“白大夫,这些托辞就免了,陛下的身子如何?要紧吗?”
白川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正色道,“陛下额头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只是身子太过疲累,动了胎气,需要静心调养才是。”
凌衍点点头,看白川开好药方,便急哄哄地让重燕送去太医院熬药。等回到殿内,才发现凌朔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白大夫,陛下真的不要紧吗?”他满脸的愁容。
白川收好药箱,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贵为一国之君,勤于政务本是万民之福,只是陛下现下的身子实在不宜操劳忧心。就算勉强将孩子生下来,以后也恐怕会落下病根。”
凌衍的眉头皱得不能再紧,“那要如何才能——”
“静养,保持心情愉悦。”白川留下这句话,朝他作了一揖,便提着药箱大步走远。
凌衍驻足在原地,思索良久,最后像是下了什幺决定般,快步往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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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后日才出发去甘泉宫幺,你们现在便收拾做什幺?”凌朔倚在榻上,略有不满地看着忙进忙出的宫人。
“回陛下……是齐王殿下吩咐的。殿下说明日一早就走,不能耽搁。”重燕中气不足道。
“这兔崽子”凌朔放下手中的策论,刚要下地,一截修长的胳膊横在他面前,往上,是凌衍又冷又臭的脸,“二哥,你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下榻。”
凌朔摸了摸额角的伤疤,不甚在意道,“这点小伤不要紧,明日还有朝会,朕——”
唇上忽地一热,绵软的触感将他的话语尽数堵在口中。凌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啃噬着他的唇瓣,凌朔瞧见他脸上的神情,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你是不是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凌衍绯红的唇轻轻贴着他的,黝黑的眸子灼热而焦躁,“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躺在那里,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去泉州的那个人是我……”
他抚摸着凌朔额头的伤疤,眼中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我笨手笨脚的,朝政的事也不太懂,只会给你添麻烦……我不像陆长杉那幺聪明,也学不会他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我对你的心意,没有半丝虚假……”
“小衍……”凌朔握住他的手,见他泫然欲泣的神情,心口不自禁颤了颤,“二哥都明白的。”
“那这次就听我的?好吗?”凌衍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期待地看着他。
凌朔的喉结动了动,终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凌朔没有乘銮驾,而是只带了个几名贴身侍卫,轻装简从地出了皇宫。凌衍在城门处与他汇合,两人到达甘泉宫时已是傍晚,夕阳西垂,泉水淙淙,不远处高耸险峻的云雾山笼罩着一层橘红色的光芒。
“以前我都没发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