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千在心里组织着辞句,想着如何说服秦海。秦海从陈贺千脸上变幻的表情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他微微笑道:“陈老师,你不必多说了。我虽然没有离开过安河,但京城是怎么回事,我非常清楚;总院的地位,我也非常清楚。我知道您这个安排对于像我这样一个青工来说,是一步登天的提携,不过,恕学生目光短浅,我更愿意留下来,从基层做起。”
陈贺千还在进行着努力,他说道:“作为一个年轻人,从基层做起是对的,你有这样的心态,非常值得赞赏。我也是下过工厂,开过机床的。不过,到了总院,你仍然还是有机会接触基层的,我们经常要承担各种为企业、为部队服务的工作,这都是接触基层的机会嘛。”
秦海道:“陈老师,您误会了。我只是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在事情还没有眉目之前,我也不便对您多说。你放心,我不会离开材料这个领域,几年之内,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另外,我还想求您和课题组的专家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尽管说。”陈贺千道。
秦海道:“我现在在农机厂工作,未来肯定会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到你们各位,甚至有时候还要走走你们的路子,开开后门之类的,希望到时候你们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能够给我这个小年轻行一点方便。”
“这……”陈贺千有些犹豫了,这种红果果地找他开后门的事情,他过去也曾遇见过,他的处理方法就是毫不留情面地予以回绝。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他非常看好的秦海,撇开秦海自身的才华不说,就凭秦海在这个项目中做出的贡献,陈贺千也很难表现得过于绝情。
秦海哈哈一笑,说道:“陈老师,我把您给吓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的开后门,绝对是在政策范围之内的,不会让您去违反原则。我只是想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帮我引见一些人,或者给我做个证明之类的,我可以保证,这些事一定是利国利民,绝对不会伤天害理。”
“如果是这样,那有什么困难呢?”陈贺千的心略略放下了一些。他是一个书生,不太懂社会上的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他对秦海有好感,因此也就相信了秦海的人品。既然秦海能够保证不伤天害理,那么在合理的范围内提供一些帮助,自然是可以的。要说起来,自己的能量也不差,很多学生、故旧之类的,都是在权力部门说话有一定份量的。
“陈老师答应了?”秦海似笑非笑地问道。
陈贺千认真地点点头:“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肯定会全力帮你。”
“那好,学生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请陈老师帮忙,陈老师愿意否?”秦海道。
“你不会是设了个圈套在等着我吧?”陈贺千郁闷道。
秦海道:“这件事很容易,我只需要请陈老师给我做个证明,证明我有一定的学识,能够完成某项工作。至于这项工作对与不对,不需要陈老师来判断,您看可以吗?”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陈贺千道,“你能够做到什么,我一听还是能够听出来的。不过,你说得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事呢?”
秦海道:“我想和岳司令做笔生意。”
“……”陈贺千无语了,这个坑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陈贺千是否情愿,他点过头的事情,总得去办。更何况,他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秦海这个年轻人宁可放弃去京城发展的机会,而甘愿留在一个县城里当个普通工人。
第二天一早,接到秦海电话的葛东岩开着一辆吉普车来到基地,拉上秦海和陈贺千,来到了位于红泽市中心的省军区大院,把他们引到了岳国阳的办公室。
“司令员,陈教授和小秦到了。”葛东岩先进门去通报道。
“请他们进来吧。”岳国阳道。他事先得到葛东岩的汇报,说秦海有事想和他谈谈,于是便留出了上午的时间。秦海这一段时间在导弹基地的工作情况,已经有人向他报告过了,听说秦海的加入竟然使整个项目的进展加快了数倍,他对秦海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
秦海和陈贺千进了岳国阳的办公室,双方寒暄过后,岳国阳招呼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离开办公桌,坐到了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做出一副平等交谈的样子。
陈贺千先把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向岳国阳做了一个介绍,由于导弹部队并不是隶属于省军区,有些涉及到机密的内容,陈贺千自然是略过不谈的,只说工作进展顺利,秦海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陈教授,你这话是不是有些夸大了,你们这么多专家解决不了的问题,小秦不过是一个技校生,竟然就给解决了?”岳国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陈贺千道:“小秦这个技校生可不同一般,他百~万\小!说很多也很杂,思路的确比我们更开阔,这一点并非我个人的观点,而是我们整个课题组的共同观点。”
“小秦,是这样吗?”岳国阳又转头向秦海问道。
秦海道:“回岳司令员,其实这只是课题组各位老师对我这个小学生的爱护罢了。如果说我有个别地方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想法,那也只是因为旁观者清,实在不算是什么了不起之处。”
“哈哈,谦虚是美德,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岳国阳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更愿意相信陈贺千的话,因为陈贺千是没有理由替秦海大吹大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