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怪物。”安景翌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去听那声音。
突然,萧淮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月姨娘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穿着那日攻城时那身白色的盔甲,腰间别着他父王留下的赤炎宝剑,整个人像是从天而降似的英武不凡。萧淮宁看着他,眼神温柔而专注。
安景翌苍白的脸上满是惊喜,他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甚至带着点委屈,“淮宁,我,我不是怪物。”他眨了下眼睛,眼光舍不得从萧淮宁的身上移开,他来救他了。
可是突然间,他的肚子像是吹气似的,不断的涨大,就像是要顶破他的肚皮似的。安景翌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茫然。月姨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刺耳而尖利的高亢女声,“你是怪物……你是怪物……。”
安景翌像是被洗脑了似的,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萧淮宁,喃喃的念着,“我……我是……怪物。”
刚才还温柔笑着萧淮宁,一脸厌弃的看着他,“没错,你就是个怪物。”萧淮宁瞟眼他,拔出腰间别着的赤炎剑,狠狠的劈向他高耸的肚子。
“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景翌,景翌。”萧淮宁一把抱住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摇头嘶吼着的安景翌,把他拥进怀里,不断的轻拍着他的肩背。
过了好半会儿,怀里的身体总算平静了下来,不再乱动挣扎。
安景翌脸色苍白如纸,不过一晚上的功夫,整个人却显得瘦了一圈。萧淮宁比起他来,也好不了多少,双眼下方浓重的青影,下颚青色的胡渣冒着,整个人显得颓败万分。
昨晚安景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癫狂似的不断的对着虚无的空中挣动着双手,然后突然吼了句,“我不是怪物。”整个人就软倒在了下去。
幸好萧淮宁动作快,接住了倒下去的安景翌。可是即使是这样,萧淮宁却也没有好受多少。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萧淮宁连忙让屋外的三心二两宣了军医过来。毕竟是在南陲,苏天应的地盘,其他的人萧淮宁并信不过。可是军医是他从盛京带过来的,跟着萧淮宁许多年了,倒是信得过的。
那军医把了脉,却也没把出什么来,只是的道,“脉相圆滑,应是滑脉,恐是近来燥热积食照成的。”
萧淮宁却当场就扫了桌子上的茶盏,“他近来吃的甚少,怎么可能会积食?”茶壶杯子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碎裂的瓷块滚到军医的脚边,转了一圈方才倒了下去。
军医出了一头的冷汗,腿忍不住的打哆嗦,“王爷,小人不才,安……安先生的确是滑脉。”他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的,一股脑儿的解释道,“滑脉,见之于妇人则为孕脉,亦可见于青壮年,则可能为痰饮、食滞、实热等症。”
萧淮宁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自个儿这是着急迁怒,只得让人退了下去。他心里清楚,安景翌之所以会昏倒,恐怕还是和他的心事有关。
安景翌静静的昏睡在床上,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张脸弱得颧骨都凸了出来。
三心端了热水进来,轻轻的走到床边,哽着声音道,“王爷,让我给先生擦□子,换身xiè_yī,这样他也能睡得舒服点。”他眼睛通红,想来就是哭过的。
萧淮宁眼睛盯着床上的安景翌,“你先出去,我来给他擦。”
三心吞吐了一下,在二两的示意下,到底没说什么,只把热水盆放在了一旁的木架上。
二两把准备的xiè_yī放到床边,“王爷,这是先生的xiè_yī。”他说完,便拉了一步三回头的三心出去了。
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声音,萧淮宁才站了起来,绞了热水帕子给安景翌擦身。
解开他衣服的带子脱了下来,生怕把他惊醒似的,轻轻的擦了起来。毕竟不是沐浴,又怕惊吓了安景翌,也只简略给他擦了手脚与脖颈几个地方。
可是给他穿xiè_yī的时候,手不经意的抚个他小腹,萧淮宁拿着帕子的手却生生的停了下来。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安景翌的腹部微微的拢起,此时他的身上j□j,那处便更加明显起来。
床上的安景翌睡得并不安稳,嘴里一直喃喃的念着胡话,像是陷入了什么恐怖的梦靥。他突然不停的挣动了起来,嘴里念着“怪物”之类的字眼。
不知怎么的,先前军医的诊断就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没错,安先生确是滑脉”,“滑脉,见之于妇人则为孕脉”。
为孕脉,孕脉。萧淮宁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萧淮宁微凸的小腹,只觉手心出了一层细微的汗。
萧淮宁一直是清醒而精明的,也只有始终保持那个样子,他才能护得自个儿与幼弟在这危机四伏的朝廷中得以周全。
可是此时,他只觉得自个儿双眼发黑,脑子沉沉的混沌一片。突然他双眼凸睁,胡乱的扔了手里的帕子,三两下给安景翌穿好xiè_yī盖上被子。然后便惊慌的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着,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转了半圈,总算在屋中间的小圆桌底下找到了。
萧淮宁弯□,哆嗦着手拾起落在桌下,这会儿正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