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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翌看着面前并排放着的两本手札,手不由得的攥紧。他先前便觉得那手札不对,恰好说到子母蛊的地方,便突然断了,就像是被人给硬生生掐断了一截似的。
这会儿得到珍馐楼的那本手札,更加落实了他的猜测。手札果然还有一部分,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子母蛊的用途,以及一个神秘的种族,蛊族的渊源及其来历。
蛊族,男女皆可受孕。安景翌紧攥着的手越发使力,指尖生生的嵌进血肉里。他脑子嗡嗡的响着,眼前只觉黑暗一片。可是先前一直不明白的东西,却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可是他心里越清楚,整个人便越发像是坠入冰窖似的遍体生寒,仿佛回到了那晚冰冷黑沉的湖底。
“景翌!”耳边响起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不断的在唤着他。
安景翌一脸的茫然,寻声看过去,只见萧淮宁握着他的手,眉心紧紧的拢着,一脸的紧张着急。
萧淮宁心里从未有过的挫败,他早先便看出安景翌这段时间不对劲,总是郁郁寡欢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安景翌不愿说,他也不能硬逼他开口。
眼见他脸色越发的差,所以今日才会想着带他出去散下心。可是没想到在酒楼得到那本手札后,安景翌就更加不对了。
出了酒楼那茬子之后,安景翌借口不舒服,他们便直接回了知州府。可是回来之后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捧着那两本手札发呆,脸色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白。这会儿一个不慎,居然把自个儿的手生生掐出血来。
萧淮宁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也就是遇上了安景翌的事,由是心里在乎着的,有时候才会难免钻进牛角眼里犯糊涂。可是这会儿安景翌都这样了,他再糊涂也能猜出点来,安景翌的异常与那两本手札肯定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萧淮宁皱着眉,就想拿过那两本手札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得安景翌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他刚把手伸过去,安景翌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一脸的骇然的直往后退,手里抓着那两本手札生怕萧淮宁会抢走似的。
萧淮宁拢起的眉心皱得更紧,可是见安景翌这个样子,就像只惊弓之鸟似的,他心里也忍不住一阵心疼,也不想再刺激他。只得无奈的站了起来,放弃了要拿手札过来看个究竟的想法。
可是他刚迈开步子,却发现自个儿的衣摆被抓住了。低下头一看,安景翌一手紧紧护住那两本手札,一手却固执的抓住他的衣摆。他的头低着,萧淮宁从上方看下去,只能看到黑色发旋的头顶。
安景翌这会儿拉住萧淮宁的衣摆,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看萧淮宁起身,便觉得他大概是生他的气了。他不能说,可他也不想让他走。
萧淮宁见他这个样子,只能叹口气,手安抚似的揉了下他头顶的黑发,“我去拿白玉止血散来给你的手上点药。”他的右手被他的指甲扎破,这会儿血肉模糊的,很是吓人。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看得出,安景翌这会儿非常的不对劲,对他说话时不自觉的就放缓了语气,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会吓着他一样。
确定了萧淮宁不会离开,安景翌紧握住他衣摆的手才缓缓的松开。
那白玉止血散这间屋子的柜子里就有,还是早先安景翌给备下的。萧淮宁三天两头的外出,又是带兵打仗的人,受伤是难免的事。安景翌以防万一,便备了这些在屋里,没想到这会儿倒是他自个儿先用上了。
萧淮宁很快就找着了白玉止血散的瓶子,拿了回到了安景翌旁边坐下。握着他的手,在被他指尖扎破的的地方细心的的撒上药粉。
安景翌看着萧淮宁专注的侧脸,他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可如今萧淮宁对他越好,他心里下沉的却越快,因为那意味着他可能会摔得更疼。
想到这里,安景翌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给狠狠捏住了一样,一阵一阵的抽痛。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重来,难道重来一次就是让他知道更为残酷的真相。让他以为得到了,然后再失去。
他忍不住抓住了萧淮宁正给他上药的手,紧紧的握住,因为过于用力手背都显出青筋来。
萧淮宁的手被他抓得生痛,可他只是稍蹙了眉的盯着安景翌,却没有挣脱。他另一手安抚似的轻拍着安景翌的手背,缓慢而坚定道,“景翌,到底出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有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到底是何事让你这么害怕?”
没错,就是害怕。安景翌握着他的手颤抖个不停,眉眼间的惊惧惶恐,这些都告诉萧淮宁,安景翌在害怕。
安景翌面对他的提问,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咬紧了牙关,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不能告诉他,若是萧淮宁知道了,他只会提前坠入地狱。连血亲的亲人都会因着这个,而对他弃如敝履,又怎么会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他。
萧淮宁不会接受那样的他,他不可能会接受的。安景翌眼睛凸出来,充血似的胀得通红。他耳边回荡着那晚月姨娘的话,月姨娘说他和他的娘亲都是怪物。
那时安景翌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会儿,却明白了过来。
他恍惚中仿佛看到,萧淮宁一脸厌恶鄙夷的看着他,稍薄的嘴唇微启,轻轻的吐出怪物两个字。
“不……我不是怪物。”安景翌不住的摇头,他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