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子上整理照片的忆朋,咬了咬唇,
杜飞,你要是在,也是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她从身上挎着的小包里取出请帖,装进信封,在信封上写好地址,拿着走向忆朋。
“忆朋,可以帮我个忙吗?”如萍轻轻地把信放在忆朋面前,“能帮我送一封信吗?上面有地址!”
“送信?”忆朋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可以啊!”
他拿起信扫了一眼地址,不经意的念出声:
“南市四牌楼路”。
☆、第 9 章
这些日子的雨,下得着实有些奇怪,半夜洋洋洒洒地来,清晨仓仓惶惶地去,只留下满目的潮湿。
院子里都是水,漫出来,淌进了心里。
依萍把脸贴在窗子上看看,擦了擦玻璃,想要把所有湿漉漉的情绪擦去。
房门外传来爸爸的声音,夹着妈妈低低的啜泣。
“还说什么不会不会……他们两个连日子都订了,过几天就要订婚了!”
“何家二老也跟我通了电话,他们要赶到上海来参加儿子的订婚典礼,所有的事情都成了定局。”
订婚?什么订婚?谁要订婚?
依萍走过去推开房门,文佩回头,看向她的眸子里,除了哀伤,就是更深的哀伤。
“书桓和如萍要订婚了?”依萍喃喃地重复着,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依萍,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陆振华转身看到她,紧紧皱起了眉,脸上,有依萍不熟悉的心疼。
依萍却是没有回答,只苍白着脸,又追问了一句:“爸,书桓真的要和如萍订婚了?”
“是,真的!”陆振华看着她憔悴不堪的样子,叹了口气,拿拐杖敲着地,“我怎么会有这么两个女儿,为了同一个男人,一个不顾生命危险跑去绥远,一个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萍跑去了绥远,书桓就和她订婚了?”依萍的脑子开始撕裂,表情呆愣愣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心心念念要挽回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份爱情,可以被一本日记本轻易打败,也可以被一个伟大的行为感动到瓦解。
文佩看她的样子,竟有几分和可云相似,急得上前抱住她,“依萍,你不要吓妈妈,你告诉你爸爸,让你爸爸为你做主,妈求你,你不要再苦着自己了!”
“是啊,依萍,书桓说你的一本日记本结束了你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他欺负你,你告诉爸爸,爸爸帮你做主!”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他,我欺骗了他,我利用了他,所以,他理直气壮的离开了我,迫不及待得和如萍在一起了!”依萍直起身子,激动地喊。
陆振华叹息着摇头,“依萍,你是不是太强硬了?如果你能柔软一点,也许事情就不会闹成这个样子了。”
依萍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以前她是刺猬,当然会竖起刺,可是遇到了书桓,她已经连皮带肉拔光了刺,还怎么强硬?
“爸,你以为我没有向他低头吗?我去找他,他不理我,写了封信约他见面,他也没去,爸,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显示我的柔软!”她哀哀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语调凄楚。
陆振华心头一痛,这个还是他的依萍,还是那个会和他顶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豹子吗?
他的这个女儿,最是像他,从小大到看他的眼神,只有倔强和执拗,平生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女儿家的神态,竟是如此的哀婉。
文佩抱着依萍,已是哭得双眼红肿,“依萍,妈帮你去找书桓,妈去跟他说,妈去帮你解释...”
“不要!”依萍挣脱文佩的怀抱,胡乱抹去自己脸上的泪,再一下一下擦去文佩的眼泪,“妈,我已经没有爱情了,我请求你帮我留住我仅有的自尊好吗?”
文佩不语,默默地点点头,依萍撑着椅子,慢慢站起身来,“爸,妈,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她迈腿走出一步,没有站稳,竟是踉跄的要摔下去,文佩一把扶住她:“依萍...”
“妈,我没事,我自己能走...”依萍朝文佩摆摆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房间。
关上房门,她便再也撑不住,软软地靠在了门上。
妈妈低低的哽咽声传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如果没有遇见书桓该多好!”
依萍顺着门往下,跌坐在地上,一低头,眼泪又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
“妈,如果可以,我也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视看到这段的时候特别心疼依萍......
☆、第 10 章
忆朋站在南市四牌楼路,又一次抬手敲了敲破旧的木门。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在门口来回走动,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等了一个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