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池寒秋走到段誉的病床前,握住段誉露在被子外的瘦骨嶙峋的手,举起放在自己一侧脸颊上来回摩挲,他全部知道,可是,让段誉留在自己身边,段誉会更痛苦,会更危险。
“知道你还……”严辉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在我的身边会更痛苦。”池寒秋伸手抚着段誉的眉骨和脸颊,无限怜惜,让在一边看着的严辉心里生出一种疼痛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池寒秋真情流露,池寒秋轻抚段誉的手是那么小心翼翼,是那么情意浓浓。
“我以为我可以用剩余的所有时间让他懂得我对他的感情,我对他的用心,可是,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以为,我已经把他保护的很好。”池寒秋无限后悔地说着,一遍又一遍亲吻段誉冰凉的手。
心痛、后悔、疼惜以及爱,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在传递。
“我会在这里等他醒来,一直等下去。”池寒秋悲痛地说道,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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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有些东西不见了,仔细寻找,惊觉吴鸣拿走了所有属于他自己东西。连忙拨打吴鸣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家伙又在闹什么别扭?”严辉无力地走向卧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累得不行,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吴鸣,这家伙去哪儿了这家伙这次又得离家出走多少天才肯回来?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终于还是睡着了,凌晨五点的时候。
原以为吴鸣闹几天别扭回回来的,整整十天之后,严辉发现,吴鸣是真的打算从他的生活中退出了,手机没有再开机过,电话也未曾来过。没来由的,严辉的心里产生一种恐慌,一种严重的失落。
去医院看段誉,他依然处于沉睡的状态,医生无法解释段誉的情况,失血过多并不会让他昏迷那么久的,可是,他就是迟迟不愿醒来。
池寒秋已邋遢得不成人形,一双眼睛通红,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
从医院出来,严辉试着再一次拨打吴鸣的手机,这一次,终于接通了。严辉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开心,开心到几乎要惊叫起来,急忙道:“小鸣,你这几天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吴鸣并没有回答,心里却吃痛,为什么严辉永远都觉得自己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小鸣,你说句话,你到底怎么了?”
“严辉,我们分手吧,我坚持不下去了。”吴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把话挑明,心却在滴血,为什么要这么逼他,逼他把话说出来。
“小鸣…..”
“你的心里只有段誉,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吴鸣没有埋怨段誉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悲哀,自己如同一个傻瓜,纠缠着、无赖着、自欺欺人着。
“小鸣,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怎么对段誉的,我就是怎么对你的,你无怨无悔,我也无怨无悔,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有能力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这并不意味着我足够坚强能够忍受无穷无尽的孤独。”爱情的路上,他孤独地走着,寂寞地爱着,尝尽个中滋味之后,他依然改不了自己对严辉的痴迷,可是,他可以选择离开,至少,让自己可以不用那么痛苦。
“小鸣,就听我一句好吗?”严辉知道吴鸣的感受,知道自己忽略了吴鸣的感受。
“……”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挂断电话。
“小鸣,我喜欢你,起初或许没有,可现在有,你必须相信我。说对段誉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可是,我喜欢你,真的。你如同我的家人,你是我的伴侣,我想要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小鸣,你真傻,段誉需要的是池寒秋啊,他们之间怎么还可能容得下其他人。……没错,我是对段誉好,我只是想帮他,这段日子,你对段誉也很好,不是吗?”
“你说了不止一句话。”吴鸣为严辉的这番话而感动,他是说了喜欢自己了吗?
“小鸣你在哪儿?你等着我,我去找你。”严辉心里也十分感动,感动于吴鸣对自己无条件的好,感谢吴鸣能够再次原谅自己对他的疏忽。
“在公司呢。”
“你等着我。”
吴鸣很生自己的气,竟然那么轻易地原谅了严辉,这到底是为什么
严辉赶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段誉发生了急性肾衰竭。
“严先生,请您立即赶到医院。”
“那位池先生呢,他不在吗?”严辉让出租车司机调转车头往医院赶去。
“池先生外出了,很着急的样子,由于您是段先生之前紧急手术的签字人,所以我们有义务通知您。”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严辉终于抑制不住地大骂:“池寒秋,你这个混蛋!关键的时候,你又跑去哪里了?!”
严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了病房的外面,他有印象,就是上次段誉和吴鸣被绑架的时候,赶到医院的两人,许晟岚和金钱。
“医生说,段誉只有一个肾了,这种情况,除了肾移植,没有其他任何办法。”金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