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庆脸色终于有些泛白,额头上甚至已经冒出冷汗来,他当然知道卫天青这句话的分量,如果卫天青所言是事实,那么这些兵器就代表着惊天的祸心,如此数目众多的兵器却只是其中来不及运走的一部分,那么全部的兵器又将有多少?
在自己的治下,有如此庞大的祸心,自己却一无所知,这实在是一件极其不称职的大事,想来这事情被朝廷知道,必定会有雪片般的弹劾折子送上龙案,朝中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赵广庆微一沉吟,神情凝重,抬手道:“卫大人,进屋说话!”
卫天青想了想,终是点头,回头道:“楚卫将,你一同进来!”楚欢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听他这般说,拱了拱手。
赵广庆瞧了楚欢一眼,也不多说什么,领着卫天青进了暖厅,分宾主坐下,又让下人上了茶,这才令服侍的下人都退下,向卫天青问道:“卫大人,你们这次前来通州,难道并非路过这里去往沧州,而是去围剿黑水山?”
卫天青知道赵广庆对此肯定有些意见,但还是点头道:“不错,此番前来,正是奉了总督大人之令,全歼黑水山匪,只可惜……!”他握起拳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怒色。
这一仗打的实在是窝囊的紧,可说是卫天青带兵以来,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一仗。
赵广庆微一沉吟,才抬手道:“两位请用茶!”伸手拿起旁边案上的檀香木佛珠,又十分灵活地拨弄起来,缓缓道:“卫大人,这些兵器……当真是从黑水山搜找到的?”他话音之中,还是带着几分怀疑。
卫天青脸色本就不好看,听闻此言,立时拉下脸,冷声道:“赵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本官之言?”
“卫大人误会了。”赵广庆忙道:“卫大人,据本官所知,黑水江畔多有山头,每年从黑水江过往的船只还真不在少数,却从未听说江山有土匪劫船。而且黑水山附近,也没有听说有匪患作乱的消息……本官实在疏忽,实在想不到那里竟然有悍匪盘踞,更想不到那里竟然私藏了如此众多的兵器装备……!”看向卫天青,轻声问道:“卫大人,可抓到活口?本官倒想审一审,这些兵器他们从何而来。”
“活口?”卫天青摇头道:“倒是有三具尸首,却并无一名活口。”
“三具尸首?”赵广庆吃惊道:“难道……难道山上只有三名土匪?”他神色真挚,看起来似乎对黑水山林黛儿一伙人的存在丝毫不知。
卫天青道:“那倒不是。此次攻山,本来隐秘之极,事先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赵广庆微笑道:“这自然不假,卫大人在通州剿匪,本官身为通州知州,却也一无所知,这消息自然是十分的严实。”见卫天青皱眉,立刻笑道:“卫大人继续说。卫大人此番带领两千精锐禁卫军,部署严密,该当将那帮悍匪一网打尽,怎地却只得了三具尸首?”
卫天青也不理会赵广庆话中带着刺,道:“只是本官想不到,此次围剿黑水山,黑水山的土匪却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在山上设下了诸多陷阱,而且依仗山上的地下密道与我们周旋,我禁卫军五十多条性命就丢在了山上……!”他拳头紧握,“这三具尸首,还是在地下密道中斩杀,本官斩杀一人,楚卫将杀一人,还有一人在地下密道被发现,逃脱不及,本被擒住,却不防他口中含有毒药,咬毒自尽……!”
赵广庆忙道:“卫大人的意思,其他土匪还在地下密道之中?”
“若真是困在里面,那倒好了。”卫天青恨恨道:“便是掘地三尺,将黑水山翻过来,我两千禁卫军也要将他们搜出来,只可惜……!”
赵广庆皱眉道:“卫大人,难不成他们都跑了?”
“不错!”卫天青叹了口气:“这帮悍匪狡猾多段,依仗着地下密道通到黑水江,竟然从黑水江过江而去……!”
赵广庆失色道:“过江而去?”身体前倾:“卫大人,难道……难道你没有安排人埋伏在那里?”
楚欢拱手道:“赵大人,统制大人已经想到土匪有可能会从后山逃脱,所以安排了三百兄弟埋伏在那里,但是那帮土匪却不是从冰面上逃脱,而是从冰层下面潜水而去。”
“冰层下面?”赵广庆眉头挤在一起:“寒冬时节,那江水何等寒冷,他们怎能从那里逃脱?”
“确实如此。”卫天青沉声道:“楚卫将说的不差,那帮土匪就是从江面之下潜水而逃。若不是楚卫将想到这一点,我们到现在只怕也不明白他们是如何逃脱。”
赵广庆闻言,打量楚欢几眼,问道:“是楚卫将发现他们潜水而逃?”
楚欢道:“也只是胡乱猜想,却想不到竟被末将料中!”
“后生可畏。”赵广庆微微颔首:“既然知道他们从何而逃,可派人追拿?”
卫天青皱眉道:“赵大人身为通州的父母官,自然清楚那里的地形。黑水江对岸,乃是茂盛的森林,莫说这寒冬天气,便是平常季节也难以行路。郭郎将倒是领人捉拿,只是那帮土匪对森林的地方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在森林里搜找了大半日,不但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便是连他们的脚印也不能发现……这群土匪狡猾多段,进退都是极有章法,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赵广庆快速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皱起眉头,却没有说话。
卫天青继续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