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肃穆的军营如往常一般,除了巡逻的士兵外寂静无声。而此刻主帐却灯火通明,萧亦然背对众人,似是思索什么,其余三人则在研究刚收到的密报。
“照密报所言,洛王已反……”萧沫皱了皱眉头,缓缓道,“但目前除了这份密报以外其他任何渠道都无反馈信息,将军,事有蹊跷。”
“阿沫,这是密报,自是比其他信息要快!此事岂能有假,京中那些探子长肥了胆子敢传这种假消息?”封景将手中信笺往桌上一摔,瞪着眼朝萧沫低叫着。
“我没这么说,只是此事不可轻下结论!如果洛王已掌控军中局势,不可能其他信息一点都无。”
“目前京中情形如何我是不知,但此份密报是秦楼所传,洛王有反肯定是真的,且信中所言帝上下落不明……”
“小景,不可武断,阿沫说的有道理,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见两人似起争执,一直未出声的莫言打断封景的话,声音略沉地说道,“京中尚有安侯和穆相驻守,洛王势力薄弱,即使此时造反,也未必能成。但将军此战已至关键,狄国已然势弱,我军一鼓作气即可取胜。此时这密报突然传来,未免有诈……若消息此刻走漏,必会扰乱军心……”
“那现在如何是好?总不能当做没有收到吧?”封景有些焦躁拍了下桌子。
莫言起身收起桌上的密信,沉着地说道“先派人与京中取得联系,加急确认消息,待消息确认后再做打算。另外我们此战也不必再拖,尽快解决。”
封景虽是着急,但面对萧沫他还能继续争辩,面对莫言却是无法反驳,毕竟莫言一直是他们几人中最运筹帷幄的,从来没有算错过,闻言也只能压抑的点了点头。
就在三人已基本商量好,此时,萧亦然却是突然转身,看了一眼莫言,开口吩咐道,“军中事宜莫言你代为负责,最迟两个月内解决。”
三人均是一愣,莫言最先反应过来,迎向萧亦然,“将军你……?”
“我先行回京确认,消息封锁。”
“将军!”封景首先站起来叫道,“即使回京确认也是属下去,将军怎么能自己先回!”
“小景,莫要放肆。”莫言皱眉斥责,待封景被萧沫按回,才对萧亦然望去,“此战拿下不成问题,但将军独自回京实为不妥。此事真假尚未确认,如若消息是假,将军临阵离军是为大罪;即使消息为真,将军孤身回京于情势亦无所助,不如和大军一道回归,届时勤王平反皆有备无患。”
萧亦然摇了摇头,“我意已决,明日一早出发。”
莫言望着萧亦然,虽是如往常一般面无表情的脸,莫言却在他眼底看到那一丝固执的坚持,与萧沫对望一眼,见对方也无奈摇头,只能叹气同意,“既然如此,属下三人会暂时封锁消息,尽快结束此战。将军一路小心,入京后可先与怀远他们会合,如有异况可及时通知属下三人。”
萧亦然闭眼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再次转过身,不再开口。
莫言与萧沫见状,起身而退。而封景望了望莫言,又看了看萧沫,见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无法再开口说什么,只得和两人一起退下。
……
将手中刚找到的两株草药放入药篓,白一缓缓起身,拍了拍手中泥土,微微勾起嘴角。
“差不多够用些时日了……”
“轰——”
正准备收拾下山,忽然惊雷乍起,白一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现已被乌云遮罩,预兆着即将降下的一场暴雨。
白一皱了皱眉,此时他已在半山腰,看这天气,赶着下山应是来不及了。印象中村里猎户们说过,半山处有一处山洞可以歇脚,想来应就在不远处了。
不再犹豫,白一将药篓中药材快速整理好,用外衣把药篓包住背在身上,反身向林中疾步走去。
不到片刻,天空中已经开始滴落雨滴,并且有愈大的趋势,白一将背后药篓转抱入怀中,一边跑一边沿着山壁向四周张望寻找山洞,终于在大雨降下前看到一处山洞,便抱紧怀中药篓低头跑过去。
一踏入山洞白一尚未来及清理身上被雨水淋湿的地方,就立刻将怀中药篓拿出,准备查看今日采得的草药。尚未有动作,白一便感到一丝凉意袭来,下一瞬脖子上已横着一柄利剑,白一一惊,双手一松,手中药篓跌落。抬眼望去,只见山洞中一人举剑正对着白一,因逆着光,白一未看清对面那人是何模样,只隐约瞧见对方一身黑衣装束。仅如此,那人散发的肃杀和寒气也让白一暗吸了一口气。白一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动一动,脖子上的利剑也会立马动起来。
见对方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白一低声向洞内之人解释,“这位少侠,在下只是路过避一下雨,待雨停了便立刻离开……”
对方似是思索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收回剑,转身向洞内走去,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洞内飘出,“雨停,立刻走。”
利剑撤走,寒气终于退散,白一暗暗呼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只叹自己运气不好,躲歌雨偏偏遇上这等事,只祈祷这雨能及时停住。
甩了甩头,白一蹲□拾起地上的药篓,幸好之前已用外衣将药篓包裹住,刚刚摔落时草药才未全部散落,但即使如此也有几株草药落入水坑之中。将那几株草药单独收拾起来,准备回去晒干之后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