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自己的对襟黑毛衣,小心翼翼给披上。嗯,蛮合适的呢。不知在阿喜姨眼里是怎样的光景,钻入毛衣里的一只猫吗?他只在自己房里给她穿,别人看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看。
她愈来愈漂亮了呢,双颊饱满而滋润,双眼奕奕有神。
怎么这么傻啊,别把头钻进睡袋,小心胳膊啊,再扭伤可就糟糕了。他抱过她,碰碰她的鼻子,她就皱皱鼻子躲来躲去的,真好玩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与她相拥,安然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任凭屋外暴风骤雨,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也不觉有任何遗憾。
那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吧?陵南高中的学园祭上,在那陈旧的仓库里,那个人说想和他待在一起直到世界完蛋的那一天。
当时以为不过是那个人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并没放在心上,此时似乎懂了,那个人说不定真的和自己怀有相同的想法,只不过让自己产生想法的对象是,而那个人是对自己。这莫非就是肥皂剧中的三角恋(其实并不大明白的)?他连忙甩头,才不要呢,他可不要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俗事。
陵南也胜出了,后面的比赛,他们势必会碰面。比赛一结束,一切便会随之了结。
然而天不遂人愿。
仙道冒着恶劣的天气加固公寓二楼走廊上方的遮雨檐时不慎被从楼上刮下来的木板砸中头部,被其他租客七手八脚送进了医院。
流川枫得知这个消息已是好几天之后了。当天早上有陵南队的比赛,宫城队长带领全队去观战,为了分析两队的战术布局和球员的技术特点。
场上竟然没有仙道的身影!少了仙道,陵南可就少了一大看点,场上的局势也一直是被对手压制着。
怎么搞的,重要的比赛,那家伙怎么缺阵了?包括宫城队长在内的大家都非常奇怪。稍作打听,得知那家伙受伤入院了,田冈教练急得不行,听说他住在东京的父母都赶来了,决赛能否出席还是未知数。
这么严重啊流川枫觉得自己应该去探望他。
比赛虽是小事,不不,是件大事,但和仙道本人的安危比起来是小事了。田冈教练在病房里表示这就找房东理论,好好的,当什么宿管啊!他首要的任务一是学业和打篮球!
仙道早就清醒过来了,虽然头上仍包着绷带,但真是小伤啊,没那么严重啦,就算没做这份兼职,赶上那种场合他也是会去帮忙的,所以不要这么紧张啦,没事,没事的!
既然你的父母来了,那正好。田冈教练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他手里,原来是志愿书啊。
咳,关于高中毕业后的发展,班主任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吧。和父母讨论一下吧,然后把这个表格填好交上去。
关于未来的志愿啊不用沟通喽,父母肯定是让他勾选升学那一项,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吧,父亲是公司职员,家里没有传统家业要他继承,又不急于赚钱贴补家用,就业自然待到大学毕业喽。
马上就能填好,不过他还是和教练说,这两天会好好考虑的。
那个,比赛
不急!田冈教练果断地摆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知道吗?比赛就交给那些家伙吧,我相信他们!上一场比赛他们干得很好,最后不是赢了嘛!尽管是以1分险胜吧,不过赢了就是赢了。
我真的没事了啊,脑震荡啊,颅内出血什么的,都没有啊,这不是都检查完了?喂,快让我出院吧!
那怎么成!出了这样的事,我已经没法向你的父母交代了。
嘿,教练您是怕追究您的责任吧?放心,放心,不会啦,这是意外嘛,意外,又不是您让我去帮忙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别胡扯了!我是担心你哩!
啊,啊,那多谢您啦!
仙道,你都这样了,说话还那么没正经!
哪有啊,我是很诚恳地向您道谢啦。三天后的比赛,让我出场吧!
不行!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队友吗?
当然相信,只不过有人敲病房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流川?田冈教练好生意外。
咳噢,你是来探望仙道的吧,那就进来坐吧!田冈教练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他让到病床前。
今天要说的话说完了,你们聊吧,我改天再来。
ok,您慢走哦!
待田冈教练离开病房,仙道对着流川枫哼了一声,而后站起来拉上病床两侧的蓝色隔帘,又对他哼了一声,背对他躺回病床上。
你来干什么,良心发现还是怎样?劳你费心了,暂时死不了的。他没好气地说道。他可没大度到被甩了还能不计前嫌的地步。
流川枫本来惦着陵南比赛那天就来医院看他的,可是他身边没什么朋友,打听到这个人所住的医院花费了些时间。
前些日子,我家的猫病了。
嗯?仙道有所触动,侧了侧身。
被车撞了。
啊?仙道猛地翻过身。
自行车。
那还好拜托,一口气把话说完啊!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流川枫点了下头。
哼!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啦。仙道又背过身去。
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尽管他觉得这个人的确有生他气的理由吧。
没看到你出场,我很遗憾。
三天后,我一定会到场。
再好不过。
两人都沉默了。
没有其他话要说,你不应该再说点什么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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