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你要知道——!”她提高了声调,话语却在正中央停住了,接着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求求你,已经不早了,让他们停下吧。”
“为什么?你看看他们,多兴奋,多高兴,我为什么要阻拦他们?你是怎么了。”
萧玉摇摇头,表情突然很痛苦。她看着纪锴阳的眼睛里是哀求的神色。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要提这个要求?”
“我……纪锴阳,你听我的,阻止他们,一定要这么做!这是为了你!”
纪锴阳一下子握住萧玉的手,盯着她。
“为了我?你怎么这么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说出来!我命令你说出来!”
萧玉咬着嘴唇,她想把手从纪锴阳手里抽出来,挣扎了一会儿,但是什么用也没有。
“纪锴阳……”她说,“你还记得你有妻子吗?”
“……杜凌娇?提她干什么?”
“她要生产了!提早了很多天!你们的爆炸声惊吓了她!她现在很痛苦,很可能会死去!让他们停下吧!杜凌娇毕竟是你的妻子。”
纪锴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在强大意志力的逼迫下,那本已经张开的嘴角又紧紧地、冷酷地闭上了。
他冷冷地盯着萧玉,说,“她生孩子是她自己的事情,那孩子跟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能因为她就停止部落最重要的事情……”
“啪”的一声,萧玉一巴掌打在纪锴阳的脸颊上,迅速生成一个红印子。
虽然声音并不响,但这个耳光却有惊人的效果,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不再走动,不再欢呼,不再谈笑,武器也不再发射,就像是时间突然被停住了一样,所有的人都要么张着嘴、要么用手捂着嘴巴,一个个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里出来了,看着纪锴阳和萧玉。
那两个人眼睛里冒着火,互相盯着对方。
纪锴阳走进山洞时,觉得里面乱成了一团。
为了保持温度,几堆篝火正猛烈燃烧着,发出巨大的热量;火上烧着几大罐子水,沸腾着、冒着热气;地面上还摆着很多温水盆。
火和水一起使洞穴里变得像夏季雷雨来临前一样气闷,几个女人在火光的映照下急匆匆地来回走着,手里都拿着水盆、湿布。
除了潮湿的空气外,纪锴阳还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血和羊水的气味。
他颤抖了一下,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
杜凌娇正躺在厚厚的干草和粗布上,全身□□,双腿分开。
萧玉的母亲辛楠正在给她擦拭身上的汗水,观察她的情况,并努力安慰她。
在杜凌娇左右两边各有一位年长的女性,她们分别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乱动。
纪锴阳走过来的时候,杜凌娇正经历又一次阵痛。她的身体拱起来,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咝咝地吸着气。几秒钟后,她全身松弛,脸庞再次被汗水浸透。
萧玉按住纪锴阳的手臂,让他留在那儿。
她慢慢走过去,蹲在杜凌娇身边,抓住她的手,抚摸着浮肿的手指,轻轻地、仿佛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把他带来了。”
“啊……”杜凌娇发出一声叹息,脑袋转来转去。
“他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萧玉向纪锴阳招招手,这时他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让自己出现在杜凌娇的视线之内。
两个人的眼睛里同时涌动着悔恨、期待、痛苦等等只有一个人既面临绝望又充满希望的时候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