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三十分以前是决不会向雇员们开放的。但是,主管银行国际部的副行长克拉伦斯。
德斯蒙德已经关闭了门外的警报器,打开了一扇门。特蕾西欣赏地观看着这个每天
早晨都要屡行的程序。德斯蒙德走进银行,随手锁上了门,而特蕾西仍在雨中伫侯
着。
全世界的银行都各自有一套神秘的安全措施,费城忠诚信托银行也不例外。费
城银行的这套措施是从不改变的,只是每星期需要更改一次安全信号。这个星期的
信号是将一扇窗户的软百叶帘拉起一半,这是告诉在外面等侯的雇员们,检查银行
里有无企图将雇员扣作人质的隐藏者的工作正在进行之中。由克拉伦斯。德斯蒙德
对洗室、贮藏室、地下室和保管库进行周密的检查。只有当他确信整座银行里别无
他人时,作为安全信号的百叶帘才会全部拉起。
老记帐员总是雇员中第一个被允许进入银行的人。他守候在紧急警报器旁边,
直到其他雇员全部进入并锁上大门为止。
八点三十分整,特蕾西。惠特里和她的同事们鱼贯进入银行那华丽的大厅。她
脱掉雨衣、雨靴,摘下雨帽,感兴趣地听着其他人对天气发出的抱怨。
“该死的风把我的伞都刮跑了,”一个人抱怨到,“我淋了个透湿。”
“我看见两只鸭子在商业街上浮水。”出纳组长开玩笑说。
“气象预报说下星期还是这种天气。我真想迁到佛罗里达去。”
特蕾西一边笑着一边开始了工作。她在转帐部门工作。直到不久以前,转帐工
作仍是把钱从一个银行转到另一个银行,从一个国家转到另一个国家,程序缓慢而
费力,需要根据国内外各个邮局的情况填写一些颇为复杂的表格。随着计算机的出
现,情况发生了激动人心的变化,巨额款项转眼之间即可转换完毕。特蕾西的工作
是通过计算机把前一夜的转帐金额提出来,并通过计算机把它们转到别的银行。所
有这些j易都是通过密码进行的,这些密码定期更换,以防别人非法冒用。每天都
有数以百计的电子货币经过特蕾西的手。这是一项迷人的工作,是维持全球贸易活
动的生命线。直到查尔斯。斯坦厄普闯入特蕾西的生活以前,银行工作对她来说一
直是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事情。费城忠诚信托银行拥有极为广大的国际区域,因此
吃午饭时,特蕾西和她的同事们总要议论一下当天上午的活动。这是一场激动人心
的谈话。
记帐组长德博拉声称:“我们刚刚封闭了一家被犯罪集团c纵的辛迪加向土耳
其提供的一百万美元的贷款……”
银行副行长的秘书梅。特伦顿语调神秘地说:“今天上午召开的董事会上决定
向秘鲁提供一笔新的款项,预付金额就超过五百万美元……”
银行快嘴乔恩。克赖顿补充道:“听说我们还打算向墨西哥人提供五千万美元
的救济款。要我说,这些墨西哥人就是一美分也不该给他们……”
“真有意思,”特蕾西沉思着说,“这些指责美国过于注重金钱的国家总是第
一个向我们乞求贷款。”
这曾是特蕾西和查尔斯初次见面是争论的话题。
※ ※ ※特蕾西是在一次经济座谈会上和查尔斯。斯坦
厄普相识的。查尔斯是这次座谈会上的应邀发言人。他正在经营他曾祖父创办的投
资公司,他的伙伴和特蕾西工作的银行有许多生意上的往来。在查尔斯讲演以后,
特蕾西立刻接着发言。她不同意查尔斯对于第三世界国家偿还能力——他们从世界
各大银行和西方政府那里借来的款项多得令人咋舌——所做的分析。
查尔斯最初感到有点好笑,接着却被面前这位漂亮姑娘充满激情的发言吸引住
了。在那座古老的装钉工人饭厅就餐时,他们还在没完没了地讨论。
特蕾西从一开始就对查尔斯有所动心,即使她知道查尔斯被认为是费城姑娘们
所追求的头号目标。查尔斯三十五岁,是费城一个名门望族的富裕而又颇有成就的
继承人。他身高五尺十寸,黄中带红的头发已开始有些稀疏,长着一双棕s的眼睛,
态度认真,并有点学究气。特蕾西想,他一定是个令人厌烦的富家子弟。
查尔斯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从桌子那边探过身子说:“我父亲一直认为医院
给他的孩子掉了包。”
“什么?”
“我是个不孝子。我认为金钱并不是人生的最终目标。但请您千万不要把这些
话告诉我父亲。”
他坦率得令人着迷,特蕾西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她想:“不知跟他这样的人
——一个大户子弟结婚将会怎样?”
特蕾西的父亲花了大半生才建立了一个小厂子,但这眼说出来恐怕还不够斯坦
厄普家耻笑的呢。
特蕾西想,斯坦厄普一家是油,惠特里一家是水,油和水是永远也结合不到一
起的。而我却象白痴似的猜想这位男子会不会请我出去吃饭,以及我是否应该嫁给
他。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
就在这时,查尔斯说:“您明天能抽空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