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吗?”
“这,父亲,形势比人强,保下莱家才是正道。”
朝廷上,莱子成恳请去刑部大牢探望自己的未婚妻,毕竟一个月之后就要成婚了。
晋帝准。
莱子成沿着向下的楼梯,地牢阴冷潮湿,阵阵阴风,气味古怪令人作呕。
这是专门关押女子的地方,狭窄的道路两旁或躺或坐着女犯,衰弱地呻吟声凄厉的求饶声混杂着。
在牢头的带领下,他们一直走到地牢深处。
“就是这里了,莱来大人。”
莱子成点头,给牢头塞了一甸银子。
牢头拒绝,道不敢,不过仍旧谢谢莱大人的好意。
牢头将门锁打开道:“半个时辰后,我来带莱大人出去。”
莱子成阔步踏过门槛,在一堆枯草里寻到灰色衣衫女子的背影。
“瑾瑜公主?”
瑾瑜不久前才吃过药,身上没有那么痛。
辗转吃力地转了个身,便见到一身宝蓝色官袍的男人,眉目沉稳俊朗,带着些正气和关怀。
她的背蹭在石墙上,一只手抓住木栏杆,想要坐起来。
莱子成连忙蹲下,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往上抬了抬。
皇上厌我
莱子成原本想马上松手,再怎么样,对方也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
“别走,先让我靠一下,行吗?”
瑾瑜抓着他的手臂,抬头仰望男子的面庞。
莱子成却撇开脸,看向对面的墙壁,气息有些局促。
瑾瑜靠在他的肩头,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掰着手指头。
莱子成手心冒汗,很快就抽了回去,鼻尖是浓厚的药味儿,女子的身体十分轻盈,又十足的脆弱,靠的那处,燃烧起两三层热温。
“公主身子怎么样了?”
他看着别处,那墙角下也不知道染了什么东西,很深的色调,仿佛一层油泼进了墙面,再难洗掉。
稻草杂乱稀疏,也就是公主睡的地方稍微厚实点。
他看了一圈,终于在稻草堆里反倒墨绿色被角的影子。
“现在天气转凉了,为何不盖上被子?”
瑾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身子也就这样啊,多多少少恢复了些,成婚还是没问题的。”
有位太医天天过来给她就诊,灌药敷药,吃食上虽然没有轩熙宫的精致,还算得上营养健康。
“那被子...”瑾瑜伸手将它扯出来,送到莱子成的鼻下,道:“你闻闻?”
莱子成眉头皱起,撇开了。
他单手将自己的锦缎披风脱下,反着抱住一身灰色囚服的公主。
瑾瑜被他单手搂着,似乎为了避嫌,他尽量跟自己隔开一定的距离,单手承受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
瑾瑜将衣服拢了拢,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很清爽,还有一丝穿久了自然会沾染上的本人的气味。
莱子成见她的动作,耳朵火辣辣的热。
“你怎么来了?”
瑾瑜对他的印象很深刻,谈得上几分的喜欢,因而说话也就带上了亲昵的意味。
莱子成舔了舔唇瓣,道:“听闻陛下罚了你...有些担心,毕竟你是女子,又是公主,关到这里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我...”
衣服将所有的伤痕都掩盖住,端看脸,好似情况没什么。
打了几板子,估计伤也快好了吧。
瑾瑜很喜欢他这幅拘谨的模样。
一个成熟的大男人,这么拘束,眼睛看着别处只看用余光看自己,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的肩膀动了动,终于再次靠到莱子成宽阔的肩膀。
莱子成动了两下,又担心弄疼她,便有不动了。
“谢谢你关心我,我挺开心的。”
“不不,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公主尊贵,在此处必定诸多委屈。”
“嗤”瑾瑜乐开了花:“什么尊贵不尊贵的。皇上要是不喜,那就是破布一块儿,皇上要是欣赏,自然价值千金。”
莱子成终于忍不住看过来,瑾瑜公主脸上满是灰尘,却掩不住眼中发着细碎光芒的笑意,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束发带粘上了杂草,唇角上结了痂,因为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想必公主也听闻陛下对我们莱家的态度,公主不担心吗?”莱子成忧心又好奇的问道。
瑾瑜的肩背贴着他的,忽而觉得可靠而又温暖。
她捡起一根稻草,随意地折叠着,看着两人挨得很近的腿,道:“担心?担心有什么用。再说,说是公主,我其实连普通百姓家里的女儿都不如呢。要比惨,我比你们莱家更惨哪。所以算来算去,嫁给你,还是我得了便宜不是?”
谈到“嫁娶”,瑾瑜有些兴奋,莱子成有些紧张和尴尬。
“莱子成,我问你哦。”
“有什么疑问,公主尽管道来。”
“你....有没有什么恶习?”
“恶习?没有!一不沾赌二不上那....平时的爱好也就是练练剑,品品茶,跟一二好友聚齐聊天。”
瑾瑜眉目流转,嘴角带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容,道:“那就好。算我端木俞走运,遇到个好男人。”
莱子成面红耳赤,很想将她放下。
“对了,你跟你那个意中人怎么样了?”
莱子成吞了口口水,谨慎小心地回复道:“我与伊莲,自幼相识。她对我也是情深义重....公主是否真的会同意我们?”
“当然!”瑾瑜掷地有声,“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立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