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计划,沐乘风和左芝假意决裂,左芝回京,沐乘风留在淮州见机行事。回京途中左芝一定会路过通州,这时丁思集必然会出来见上一面。以丁思集与他们的交情,把虎符之事托付给他,他必将办得妥妥的。把这样的事交给别人来做,沐乘风是出于两个考虑。一来是不用左芝冒险,出了事她也不担责;二来,路上保不准有人监视,她拿着虎符反倒不好行事,不如交给别人还方便些。
只是,沐乘风没有料到嘉兰调包了侍卫,陷左芝于危难之中。他知晓后确实大为光火,一怒冲冠差点杀了嘉兰。不过,在听了侍卫长说有丫鬟失踪,沐乘风忽然之间冷静了下来。左芝并不傻,她既然知道形势危险,回京途中必将有防范,丫鬟失踪肯定是她搞出来的障眼法,只为设法脱身。至于跳崖自尽……她那性子要死也不会独自跳崖,拉两个人垫背一起还说得过去。
沐乘风起先这样猜想,后来通州营又按时出兵,更坐实了他的想法。左芝既然没有回京,那肯定就在回京路上等着他了,通州这里便是最大的可能。沐乘风就这么以为着,心想到这里一定能见着活泼的小娘子。
鹭儿摇头道:“奴婢不知道。那日少夫人一听说要改道走就觉得不妙,于是和奴婢换了衣裳。奴婢与莺儿先是出去引开士兵的注意力,让少夫人趁乱先走,之后莺儿也走,奴婢继续装成少夫人回了马车,为她们争取时间。之后果然有叛兵打了过来,奴婢一路把他们往林子里引,最后不得已跳崖逃生。”
左芝和鹭儿身形相似,当时又缠了眼睛,所以才能蒙混过去。鹭儿幸好有武艺傍身,是故坠崖还能捡回一命,并且去通州报了信。
沐乘风松了一口气后又紧张起来:“她现在在哪儿?”
这下轮到鹭儿吃惊了:“少夫人没有和大人在一起吗?奴婢以为她回去找您了!”
沐乘风登时懵了。
左芝丢了,被沐乘风弄丢了。
他先是广派人手在淮州附近找,堪称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却连左芝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寻到。后来他心想会不会先回了京城,于是又赶回大都,结果在沐府和公主府都招了一顿打。
沐夫人狮吼咆哮:“什么?!你把媳妇儿弄丢了!!!”
驸马左虓一听左芝没了影,气得上去就是拳打脚踢。
“老子就这一个宝贝妹妹,把她交到你手上,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保护好她!现在你居然给我说她不见了?你弄丢了人居然还来问我要!沐乘风你个王八蛋,老子今天打死你!”
挨了打沐乘风也不还手,只是揪着他袖子问:“你真不知道吱吱在哪儿?”
“知道个屁!”
驸马这次打人公主也不劝了,公主很严肃地说:“你让吱吱受苦,该打。”
连团圆也捂着眼睛,一边看一边摇头,嘶嘶地喘气,就像拳头落在了自己身上:“小姑父这次我也不帮你了,谁叫你害惨了小姑姑呢。”
直到沐乘风被揍得鼻青脸肿,左虓才揉了揉发疼的拳头,挥手撵人:“还愣着干啥!快滚,滚去找我妹子!找不到人的话,我见你一次揍你一回!”
沐乘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主府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噗……”
门背后,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一家人现在都笑得直不起腰,捂着嘴不敢大声儿。
左虓捶着地:“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瞧见他那怂样儿没?平时衣冠楚楚的,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今天被我打得像个倭瓜也不敢吭声……嘶嘶,别说这块木头的骨头还真硬!我手疼……”
公主给他呼呼吹着手背,有些心软了:“吱吱只是叫你教训一下他,你下这么重的手,把沐乘风打坏了可怎么办呀?”
左虓媚眼一抛:“打不坏!我下手挑着呢,没打关键地方。我这是帮小妹出气,谁叫这家伙当初一走四年,害我妹子望眼欲穿。现在活该他尝尝找不到人的滋味!”
团圆看着自家爹一脸狐狸样,嚼着杨梅含糊不清地说:“爹爹,你确定你不是借机报复?上回小姑姑和小姑父害你从树上摔下来,你躺了三天……”
左虓正气凛然:“你爹我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躺三天而已嘛,小意思小意思。”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迟早要让朽木头躺三年!
“好啦,我们也别太为难沐乘风了,说起来他都不知道他快当爹了呢。”
“娘亲,小姑姑会生一个小木头出来吗?”
“是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