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颖哑了声,无言以对。
易情板着脸,瞪着凌幕枫!
凌幕枫弹了白颖额头一下,抱怨道:“追了你一天累死爷了。”
看来,是丝毫不在意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直瞪着他。
白颖捂着额头怒道:“凌幕枫!你想死啊?”
“爷还不想死,爷想睡觉!”他伸手戳了戳白颖的肩膀,痞气儿十足的说:“别想甩了爷!你自己看着办!爷睡觉去了!”话落,留下一脸怪异的两人,转身离开。
白颖握紧玉佩,一脸无奈,当对上易情那张黑的不像话的脸时,她嘿嘿一笑,笑的很是心虚。
易情甩掉白颖的手,不悦的道:“又是你又惹得烂桃花!”
“不是!那个……我好困,我睡觉去了啊,你也早点休息吧。”白颖很是自觉了打了个哈欠,快速的闪人了。
“死女人!”易情忍不住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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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一行人抵达幕苍城,到时已将近黄昏,若继续赶路上阎罗山的话,天黑必是在荒郊野外无落脚之处,因此他们选择留宿在城内。
各自洗漱吃完饭之后,天便彻底暗了,连日以来,路途劳累,故而都早早睡了去。
虽是五月天气,但闷热之意丝毫不亚于炎炎六月,白颖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窗前吹吹风。
易情与她比邻,二人房间仅仅隔一处拐角,白颖走到窗前便看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面色落寞,眼神哀伤。
从到幕苍城,他便心不在焉,话少沉默,和凌幕枫斗了一路的嘴,到这里竟也没了兴趣。他为何如此,白颖心里清楚的很,因此,也心疼起他来。
对面窗前,易情似乎是注意到了白颖,抬眼与她对视,片刻之后,他收回所有的情绪,变得正常起来。
白颖收回目光,低头想了想,片刻之后,她关上窗子,阻隔了易情的视线。
对面,易情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即嘭的一下关上窗子,正准备睡觉,房门却响了。
易情好奇着一颗心打开房门,见是白颖,他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是她,回神之后,他双手抱臂,一脸不待见的看着她,没好气的问:“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找我干嘛?”
白颖没有说话,而是绕过易情走近屋内,转身把他推出去,随即拽着他的胳膊说:“走吧,我陪你过去转转,免得你心不在焉睡不着觉。”
易情歪过脑袋,皱着眉头看着她,转念一想,他突然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哦,好吧。”白颖有些泄气的撇了撇嘴。从到城里,他便一直忍不住看某个地方,她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没想到她愿意陪他,他居然还不肯。
“你……”易情目光一片复杂,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白颖瞥了他一眼,随即抽回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便那睡觉吧。”
闻言,易情赶忙拉着她,不让她走,且软着口气道:“不是要陪我去嘛?那走吧。”
“确定?”白颖盯着他眸光不放。
“嗯。”易情点头,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就知道。”白颖突然一笑,反握着易情的手,“走吧。”
二人走了几步,白颖突然停了下来,易情正疑惑她做什么,却见她折回去,关上他的房门,随后返回来。
易情嘴角抽了抽,心里很是被刚刚那没骨气的想法给气到了,他还以为她反悔不陪她去了呢。
他们刚离开客栈,凌幕枫和景三便跟了出来,二人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眼里皆是疑惑,凌幕枫呢喃道:“他们做什么去呢?”
封家覆灭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到如今仍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谁都无法忘记。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封家上下,无一活口,盘查至今,凶手无果。
因这桩凶惨悬案,令幕苍城的人们担忧了无数个****夜夜,时至今日,仍然还有人怕有一天会像封家这般。
那一场大火,将封家根基烧的所剩无几,那一夜,无数人跑来帮封家灭火,这才不至于烧的连渣儿都不剩。
人们念着封家的好,不允许世人践踏此地,为封家留着最后一处遗址,虽然已是一片狼藉。
靠南那座屋子,便是人们最后挽救下来的。此刻,白颖和易情正坐在屋顶,目睹着这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到处都是腐朽的痕迹,到处都是苍凉的痕迹。
白颖握紧易情发抖的手,轻声安慰,“都过去了,易情,都过去了。”
易情哑着嗓子悲凉的说:“是啊,都过去了。”他的眼眶,红成一片,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都不能释怀,即使报了仇,他都不能释怀。
每次到这里,都忍不住要回来看,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疼,忍不住恨!
那一夜,若不是身边这个人儿,他也同样是刀下亡魂,火后焦尸!
“婳儿,我想喝酒,你陪我喝点儿。”易情突然说,那个样儿,像个受伤的孩子。
“好。”白颖没有拒绝。
二人去了离遗址不远的酒馆,买了酒,上了屋顶,二人背靠背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易情举着酒坛,对着月亮道。
“莫使金樽空对月!”白颖也举着酒坛,对空气道。
须臾,二人同时收回酒坛,往后一碰,酒坛撞在一起,二人的声音也响起,“干!”
各自喝着酒,沉默许久许久,二人都有些微醉